“做学问如果不能持之以恒,那不如不做!”陈嵩气得吹胡子瞪眼。
沈仪安似乎很是羞愧,向先生认了错。
陈嵩见状缓和了脸色。
他收下沈仪安,就是因为惜才,如今看到他态度良好,陈嵩抚须,“这两天仔细研读这几篇文章,作好批注。”
“来回途中耽误时间,我让元福给你收拾出一间房来。”
陈嵩越看这个弟子越满意,无他,聪慧至极,悟性也高。
“多谢先生,只是内子还尚在病中,怕是不能留在先生这里了。”
“你不都照顾两天了吗?何况你又不是大夫,留在家有什么用?”陈嵩原本心中的满意降了一个度。
“内子身体不适,学生身为丈夫自然要照顾……”沈仪安认真地说道。
……
周宴之信步走在回廊,见先生似乎怒火高涨地说着什么。
咦?先生不是最满意这个弟子了吗?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一旁打扫的福伯开口解释道:“沈公子的妻子生病了,所以告了几天假。”
福伯委婉地开口,“先生对做学问一事又最是严谨。”
周宴之恍然,心中忍不住一嗤,想不到他这个师弟的性子看似冷清,还是个情种。
“世子爷都说不用在这站着了,你还站着干嘛?”赤阳嘴里叼着根草,看着在烈日下运功的石竹,忍不住开口。
“是我的疏忽,就要受罚。”石竹的动作一丝不苟。
这做过暗卫的就是不一样,怎么这么死心眼啊。
看见赤阳离开的背影,石竹反而松了口气。
赤阳和他不一样,是从小跟在世子身边的侍卫,很懂世子的心思,不像他,每次只会干巴巴地说,世子爷注意身体。
他还是想当黑夜中的暗卫,至少不用劝说世子。
这几日云姣都觉得浑身无力,故而也没去绣坊接绣活。
她认真地整理桌上的书稿,阳光透过窗户,映在她白皙的脸庞,柔和动人。
沈仪安之前会去书铺中抄书,一是能够多些支出,二也是能够了解一些其他知识。
不过自从他给一位富家公子出了个主意得了一些报酬后,便不再抄书了。
加上他己经拜大儒为师,再花费大量时间抄书显然得不偿失。
不过这些书稿是之前答应了书肆的掌柜的,不好违背诺言,便趁着这两日照顾姣娘的空闲将其抄完。
“姣娘不要忙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沈仪安看着妻子面色仍有些苍白,不赞同地说道。
沈仪安将妻子手中的纸张拿走放下,“等着我有空闲的时候就顺便送过去。”
云姣摇了摇头,“书肆离这又不远,何况大夫不也说我要时常走动,有利于身体恢复么?”
沈仪安惯常温和的眉眼此时紧紧锁着,最终妥协,“身体最重要!”
云姣扬起一抹笑容,“好。”
午后的阳光很是充足,街道上叫卖声不绝于耳。
书肆中十分宁静,不少学子在这里翻看书籍,这些学子衣着朴素,有些袖口处都被磨毛了边,掌柜的笑眯眯的,并没有因为他们没有买东西而冷眼。
云姣将夫君的书稿交给掌柜说明了情况。
掌柜的说道:“是沈小郎君吧?他的字最受大家欢迎了。”
云姣听见别人赞叹夫君,顿觉有荣与焉。
她看向书肆中的书,琳琅满目,心中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她也想看一看,她不想以后夫君讲的事情她听不懂。
但她知道这是“大逆不道”,她一个女子,怎么能看这些呢?
悦来客栈二楼,赤阳看了世子一眼,顷刻忍不住又看了世子一眼。
很不对劲,他觉得很不对劲。
世子看什么呢?那么半天一动不动?
循着世子的目光看去,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忽然,周宴之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