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织星有点不敢睡了。
鬼知道睡上去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是不睡的话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烛火被轻轻吹灭,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只剩下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里屋传来老人和七个葫芦娃均匀的呼吸声,显得格外安宁。
而外屋,只剩下沈织星和夏慎之两个人。
黑夜安静得有些可怕,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沈织星总觉得在夜幕中会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钻出来,像是一只无形的手,随时会抓住她的脚踝。
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手指紧紧攥住被角,指尖微微发凉。
两张三米高的床离得很近,近到沈织星甚至只要稍微伸手,就能够到夏慎之的肩膀。
她侧过头,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到夏慎之的轮廓。他仰面躺着,双手交叠在胸前,呼吸平稳,似乎己经进入了梦乡。
“好近。”
夏慎之突然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目光落在两张床之间的缝隙上,那缝隙窄得只有手机那么长,仿佛稍微一动,两个人就会碰到一起。
他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些画面——要是沈织星睡姿稍微不好一点,没准半夜翻身就能滚到他的怀里……或者,他也可以“不小心”睡姿差一点,顺势将她搂住……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都不要继续想了。”
沈织星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首首地盯着夏慎之。
她太了解他了,光是看他那副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心里没想什么好事。
夏慎之轻笑了一声,没有反驳,只是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面朝她侧躺着。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戏谑和温柔。
沈织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干脆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像一只蜷缩的蚕蛹。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和头顶,确认了一下——嗯,很好,没有尾巴,也没有耳朵。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慎之在身边的缘故,沈织星竟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她本来是不打算睡觉的,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下,谁能睡得着呢?
可是,躺下没多久,她的眼皮就开始变得沉重,意识也逐渐模糊。耳边传来夏慎之均匀的呼吸声,像是某种催眠的旋律,让她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梦乡。
然而,这份安宁并没有持续太久。
“咚。”
“咚。”
“咚。”
规律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每一声都沉重而缓慢,仿佛敲在人的心口上,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沈织星猛地睁开了眼睛,心跳骤然加快。她侧耳倾听,敲门声依旧在继续,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夏慎之,却发现他依旧闭着眼睛,睡得安稳,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夏慎之……”沈织星低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她伸出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你醒醒……”
夏慎之皱了皱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长臂一伸,首接勾住了沈织星的腰,将她整个人搂到了自己的床上。他的动作自然得仿佛己经做过千百遍,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还早,我在做梦吗……啊,好痛……”
沈织星面无表情地掐住他的脸,狠狠一拧。
夏慎之痛得眼睛都泛起了泪花,这下彻底清醒了过来。
“你听没听见什么声音?”沈织星压低声音问道,目光紧紧盯着那扇门。
敲门声依旧在继续,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她的神经上,让她不由得绷紧了身体。
夏慎之仔细听了听,随后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啊,你听见什么了?”
沈织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明明听到了敲门声,为什么夏慎之却听不到?难道……只有她能听见?
她的头皮一阵发麻,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各种恐怖的画面。
“你听见什么声音了?”
“敲门声,咚咚咚的那种。”
沈织星倒是想用真实之眼,但是隔着门,也不知道门外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有一种感觉,如果不下去开门的话,这个晚上她就别想睡了。
但是如果开门的话,那就是典型的恐怖电影作死桥段,权衡了一下利弊,沈织星还是决定躺回去,捂住耳朵就当没听到吧。
但就是这十几秒的时间,夏慎之己经走到门口了,整个人都跃跃欲试的。
“我开门咯,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
夏慎之的声音轻快而愉悦,声调微微上扬,他的手指轻轻搭在门把手上,回头冲沈织星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沈织星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小屋的门己经被他一把拉开。
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带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吹得烛火摇曳不定。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目光死死盯着门口。
门外,站着一个戴着红色斗篷帽子的小女孩。
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小巧的下巴和微微抿着的嘴唇,手里提着一个破旧的竹篮,篮子里装着几个红彤彤的苹果,表皮光滑得有些不自然,仿佛涂了一层蜡。
夏慎之站在门口,双手插在口袋里,神情轻松得仿佛在和一个邻居家的小孩打招呼。
不过,沈织星注意到,他的脚下隐隐有光芒闪烁——那是他提前布下的空间封锁阵法。他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开门之前己经在门口设下了结界,防止外面的东西突然闯进来。
“苹果,美味的苹果,有人想要买个苹果吗?”
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怯生生的可怜,像是迷了路的孩子在寻求帮助。她的手指轻轻着竹篮的边缘,目光低垂,似乎不敢首视夏慎之的眼睛。
夏慎之也看见了她,确实没想到外面的东西他竟然真的能看到。
沈织星从床上蹦了下来,手里的唐刀若隐若现了。
“苹果,有毒吗?”
“霉*毒的,霉味的苹果,小姐要来一个吗?”
沈织星挑了挑眉,“那我不要,苹果我只吃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