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
夏慎之嘴角的笑意敛了敛,把伞又偏了一些,把沈织星遮了个完完全全。
这个畜生,好碍眼。
雨声淅沥,夏慎之的思绪却愈发清晰。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而白鹭衍自然也注意到夏慎之,两个人相看两厌。
就这样众人移步到别墅内部,等待着游戏推进。
沈织星觉得这场游戏有点诡异,毕竟明明是解谜游戏,但是她的任务中却并没有解谜之类的要素,反而是要她保持好原有的人设。
还没有机会问一下夏慎之,他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冥冥之中,她总有一种感觉——她在被这个游戏所排斥。
游戏不希望她继续进行游戏,甚至在两次游戏中都诱惑她,希望她留在某个世界中。
为什么呢?
沈织星看向了夏慎之,然后收回了目光。
问他也是白问。
各自入座之后,白发老人作为己逝家主的副手,向他们十二个人宣布她那早死的丈夫的遗嘱。
“家主大人愿意让你们平分遗产,只有一个要求——你们要在庄园里为他守灵七天。他活着的时候,你们恨不得啖其肉,如今人走了,也该尽一尽义务,尤其是夫人!”
白发老人把矛头对准了沈织星,看着她和夏慎之坐得那般近,脸色更加不好,又看了看周围的漠不关心的其余人,更是心痛。
沈织星连眼皮都没有抬。
七天是个很有意思的时间,七天后的现在就是家主的头七。
很难不去想,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七天后,还在这个庄园中的人便可以平分遗产。”
身边的人神色各异。
沈织星眯了眯眼睛。
不去追查杀害家主的凶手是谁,反而硬性要求什么七天守灵……
而且只要脑子没问题的人肯定不会再次期间离开庄园,那么所谓的七天后还在这个庄园的人,应该就是指活下来的人。
要做好每天都可能有人死掉的准备啊。
这么浅显的事情,显然在场的人都能反应过来。
白发老人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里外里把这里的所有人都阴阳了一番,不过气归气,还是得交代下人为他们准备餐食。
沈织星可不敢随便乱吃,盘子里的牛排被切了又切,但是就不往嘴里送。
虽然大概率是没有毒的,但是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呢?
白鹭衍坐在她右手边,他是家主的堂弟,按理来讲不能坐在这里,但是除了白发老人之外没有人在意这种小事。
餐桌上分外安静,用餐半个小时,桌子上的食物却一点没少。
艰难地用过餐后,每个人都在老人的监督下回到了二楼的自己的房间。
沈织星的房间是主卧,要在这里待七天,感觉不是很现实,五天都够呛。
躺在超级大的大床上,仔细思考着今天接收到的信息。
首先,第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家主真的死了吗?
应该是死了,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来个午夜回魂。
其次,凶手有几个人?
虽然白发老人一首在强调遗产之类的,但是这大概率是障眼法。
因为本场游戏的题目是【情深不寿】。
情深不寿一般指的就是太过执着的感情往往不会长久。
这个感情的主人到底指的是逝去的家主,还是……
沈织星垂了垂眼睫,心中也有了点不成形的想法。但是比这想法来得更快的是系统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游戏受到未知力量入侵!】
——嗡!
脑海中骤然炸开一阵尖锐的爆鸣,像是无数玻璃碎片在颅骨内刮擦,沈织星瞳孔骤缩,意识空白了一瞬。
身体比思维更快,她指节一紧,唐刀凭空闪现,冰冷的刀柄瞬间贴入掌心。脊背绷首,肌肉如拉满的弓弦,每一寸神经都绷紧至极限。
然而,就在她抬眼的刹那——
"咔嚓。"
眼前的世界陡然扭曲,空间如镜面般崩裂!两道漆黑的裂缝凭空撕开,诡谲的暗光自裂隙中渗出。
下一秒,两道修长的身影同时踏出—— 一模一样的黑色大衣,一模一样的眉眼,连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两个夏慎之,一左一右,站在了她的面前。
沈织星没时间分析到底哪个是真的夏慎之,本能先于理智发出警告,她手腕一翻,唐刀横挡身前,刀锋寒光凛冽,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弧。与此同时,她足尖一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向后疾退,试图与眼前两道身影拉开安全距离。
可就在她后撤的瞬间,两个夏慎之同时抬眸,视线如附骨之疽般锁定了她。
不对劲。
沈织星背脊发寒,握刀的指节微微发紧。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姿态,可他们的眼神……
幽深、晦暗,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侵略性,像是蛰伏在阴影里的野兽,正无声地露出獠牙。
——这两个人,都不像什么善茬。
不管如何,跑为上策。
沈织星庆幸着自己的脑子还算清醒,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两个夏慎之的脑子可一点都不清醒。
【正在修复中,请玩家耐心等待……】
眼前的两个人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她身边,沈织星咬了咬牙,死马当活马医了,跟夏慎之签订的契约应该依旧有效。
“夏慎之!停下动作,不许靠近我!”
两个夏慎之同时停住了动作,但是左边的在苦苦挣扎,而右边的在警惕地防范着左边的。
沈织星松了口气。
果然,必要的时候,还是契约能有作用。
这个时候她也终于有时间看看这两个人到底哪里有区别,也可以思考为什么会同时出现两个夏慎之了。
左边的夏慎之面色惨白如纸,眼下浮着淡淡的青影,眼底血丝密布,像是许久未曾阖眼。他手中那柄漆黑镰刀在剧烈震颤着,刀刃与空气摩擦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承受某种无形的压制。
沈织星能清晰看到他手背暴起的青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像是在与某种不可见的力量殊死抗争。
最令她心惊的是他的眼神。
那双眼底翻涌着近乎偏执的疯狂,像是燃着一簇幽暗的火,哪怕被契约层层束缚、被规则寸寸碾碎,也执拗地不肯熄灭。
难道未来她背刺了夏慎之,现在他回来寻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