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可谁能想到你这么莽？
你可是公子啊，怎么就不懂看清自已的身份！
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深深的拱手。
“此战，感谢公子相助。”
“两次大恩，末将必报！”
赢羽笑了笑：“不必这么说，本公子也是秦人。”
“若蒙将军真想报恩，倒是有事相求。”
蒙恬认真看着他：“公子请直言。”
“只要不违背陛下，末将定会遵从！”
即便是违背秦律，蒙恬也毫不犹豫。
赢羽看向正在激战的亲卫，露出一丝笑意。
“此战过后，本公子的亲卫将解散。”
“我希望蒙将军能将他们编入军中，担任教官。”
“除此之外，请在九原城内设立学堂，传播儒家学说！”
蒙恬愕然：“只是如此？”
赢羽点头：“只是如此。”
蒙恬面带笑容：“公子要传播的儒家学说，恐怕不太正经吧？”
赢羽眨了眨眼：“现在的确不正经。”
“但将来，这就是正经儒家！”
蒙恬大笑：“公子所言甚是。”
“此事，末将定全力以赴！”
夺取九原城后，北伐的结局已定。
杨端和将十万兵力驻守九原城，防备匈奴援军强攻。
蒙恬则带领二十万士卒扫荡匈奴各部。
九原城一破，匈奴各部宛若困兽，根本无法逃脱。
两个月后。
咸阳城的气温开始回暖，初春将至。
嬴政身着黑红相间的战袍，骑马站在咸阳城外，望着北方。
地平线渐渐出现一抹黑影，迅速变成黑线，朝咸阳城奔来。
蒙毅低声道：“陛下，公子们回来了。”
嬴政连忙点头：“朕知道，朕知道！”
“朕的好皇儿们回来了！”
嬴政关注北伐战的程度，远超任何灭国之战。
因为他的两个儿子都在军中！
每一封蒙恬的军情奏报，嬴政都反复查看。
看到赢羽单人闯阵，险些斩杀巴达强，嬴政惊得脸色发青。
连发八封家书，把赢羽骂了个狗血淋头！
看到赢羽率军攻城，夺取城门，嬴政又是自豪又是担心。
赢羽的勇武超乎了嬴政的预期，获得的军功也让他倍感荣幸。
但战场之上，谁也无法预料意外的发生。
接着，嬴政又连发八封斥令，把蒙恬骂了个狗血淋头！
此刻，嬴政终于忍不住，策马迎向赢羽。
蒙毅赶紧道：“陛下，这不合礼制！”
“以陛下之尊，出城九里已经极限！”
嬴政毫不犹豫地呵斥：“什么礼制？”
“朕就是礼制！”
蒙毅等人无奈，也只得策马追上。
“羽！”
“扶苏！”
远远听到嬴政的声音，赢羽和扶苏赶忙策马迎上。
“父皇！”
三人下马，嬴政仔细打量赢羽，确认他完好无损，才欣慰地走上前，紧紧抱住赢羽。
感受到父亲的温柔，赢羽有些僵硬，尴尬地低声劝道：“父皇，您可是皇帝！”
“这样不合适。”
嬴政拍了拍他的背：“但朕，也是你的阿翁！”
退后一步，嬴政满脸笑容：“比朕还高了。”
“也黑了不少。”
“朕已让尚食令准备好宴席，今晚为你庆功。”
“但我知道，宴席不舒服。”
“你母妃已经准备好食材，午餐我们一起吃家宴。”
赢羽欣喜地拱手：“谢过父皇！”
嬴政畅快大笑：“你我父子，何须道谢？”
“走，回宫！”
话音落，嬴政带头上马，朝咸阳城而去。
扶苏疑惑：“父皇，您是不是忘了我？”
“真是一个字也不说？”
但想到自已在这一战中的贡献，扶苏无奈摇头，安静地上马。
凯旋的大军很快进入咸阳城，主干道两侧，百姓热烈欢迎。
“这就是北伐凯旋的将士？快看看有没有未婚的，赶紧抓回去结亲！”
“那位就是扶苏公子吧，真如传言一般，翩翩君子！”
“羽公子，万胜！”
王离激动大喊：“夫子，万胜！万胜！”
王娴看向远处的赢羽，问道：“这就是羽公子？”
王离点头：“没错，娴儿，这就是为兄的夫子。”
“怎么样，特别勇武吧？”
看着赢羽温和的笑容，王娴难以将他与那个战场上无敌的杀神联系在一起。
但这种反差却让她更加好奇。
“是否勇武，打过一场才知道。”
“不过，这人，确实俊朗！”
王离笑道：“那是必须的，看看谁是这位夫子！”
就在赢羽已经习惯性地笑着回应时，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呼声响起。
“废郡县、复分封！”
“无周礼，大秦必亡！”
赢羽循声望去，看到一名儒生大声疾呼。
紧接着，三千儒生集体跪倒，声音如山洪海啸般响起。
“废郡县、复分封！”
“止兵戈，兴仁德！”
“无周礼，大秦必亡！”
人群的怒吼声让原本热闹的街道瞬间寂静无声。
空气中的压迫感仿佛能让人窒息。
六马大车之内，传来嬴政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怎么不走了？”
“继续前进！”
无论是他的车轮，还是大秦的车轮。
都绝不会被一群腐朽之徒所阻拦！
赵高正声开口。
“遵命！”
缰绳一抖，六匹战马迈开马蹄，拉着马车继续向前。
赢羽眉头紧锁，冷声发问.
“专门挑今日向父皇发难，这些儒生是要给本公子个下马威？”
右相冯去疾淡声回应。
“非是今日，而是日日。”
“自两个月前，儒生便开始勾连上谏，意欲恢复周礼。”
“半个月前起，每日都会有千余儒生汇聚于宫门外，高声劝谏。”
“许是知道陛下今日会出宫，所以今日来的儒生格外多罢了。”
赢羽不解的看向冯去疾。
“如此冲撞宫门，就不能将他们抓起来么？”
冯去疾无奈摇头。
“他们固然在宫门外喧哗，但却未曾有过任何违背秦律的举动。”
“纵是廷尉日日盯着他们，也没有理由对他们进行抓捕。”
赢羽倍感恶心，冷眼看向那些儒生。
“一群儒家之耻！”
车队继续前进，很快就到了儒生们面前。
叔孙通等儒生见状再度高呼。
“我等，顿首死谏陛下！”
“嘭！”
三千余儒生用力磕头，沉闷的撞击声如同擂鼓！
嬴政撩开车帘，双眸冷然看向叔孙通。
“今日乃是朕之皇儿凯旋的日子。”
“诸位果真要在今日给朕添堵？”
原本今天的嬴政十分开心。
但现在，这些儒生却把嬴政的好心情给败坏的一干二净！
叔孙通毫不退让的直视嬴政。
“子曰：忠言逆于耳而利于行。”
“我等儒生不像朝中奸佞一般阿谀奉承。”
“我等这忠义之言，或不顺陛下之耳，却利于我大秦之行！”
“恳请陛下纳谏！”
嬴政强压住怒气，沉声开口。
“大秦一统天下之际，朕便已决议。”
“以郡县制统天下。”
“此事，诸位无须再谏！”
“都散了吧。”
叔孙通却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依旧定定的看着嬴政。
“陛下意欲彻底掌控这天下，故而拒绝分封，推行郡县。”
“但纵是尧、舜等圣人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陛下又怎能做到？”
“昔日陛下身边皆佞臣，不惜以天下倾覆为代价来附和陛下。”
“但臣等却非佞臣！”
“大秦唯有推行分封制方才能够长久。”
“否则，大秦必亡！”
越说，叔孙通的声音越是高亢，整个人颇为慷慨激昂。
“为这天下万民，我儒家绝不会坐视此等惨状发生。”
“臣代天下儒生顿首死谏。”
“恳请陛下，废郡县、复分封！”
叔孙通身后，三千余儒生当即附和高呼。
“我等儒生，死谏！”
“死谏！”
一声声死谏，响彻云霄。
如杜鹃泣血一般，慷慨、激昂而悲壮。
宛若嬴政乃是如同夏桀、商纣一般罪大恶极的大恶人。
而这三千儒生，便是文人风骨的代表一般。
嬴政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
“尔等这岂是劝谏之姿！”
同意？
不可能！
嬴政绝对不可能因为这些儒生的死谏就改变国策。
不同意？
倘若这三千儒生果真死在这儿，那天下儒生定会借机生乱！
不理会？
这三千儒生堵住了回宫的路，嬴政不理会就没办法回宫。
叔孙通等人这是在劝谏么？
他们就是在逼宫！
就在嬴政思虑该如何妥善解决此事时，一阵马蹄声在嬴政身后响起。
“代天下儒生顿首死谏？”
“叔孙博士，你说这句话之前，问过本公子了么？”
赢羽策马上前，站在嬴政的马车旁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叔孙通。
叔孙通拱手一礼。
“公子身为我儒家儒生，自当支持分封制。”
“若公子不支持分封制，便不当是儒生！”
赢羽失笑摇头。
“连孔哲大儒和冉仲康大儒都认为本公子乃是儒家君子。”
“叔孙博士却说本公子不认可分封制就不是儒生？”
“叔孙通，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叔孙通不由暗骂了一声。
孔哲和冉仲康就是两个猪队友。
他们怎么能称赢羽这等暴虐狂悖之徒为君子！
但当众驳斥孔哲和冉仲康的评价？
叔孙通很清楚，如果他真的这么说了，他在儒家也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叔孙通果断放弃争辩，拱手再礼。
“至今已有十七万名散布于天下的儒生联名上谏。”
“规劝陛下摒弃郡县制，恢复分封。”
“或许公子有不同意见。”
“但这至少是十七万儒生甘愿冒死上谏、事关大秦天下的大事。”
“万望公子莫要横生阻拦。”
说话间，叔孙通余光看着嬴政。
十七万名遍布天下、家世不菲，甚至官职不低的儒生联名上谏。
陛下，您敢不同意么！
赢羽笑而摇头。
“本公子不是来阻拦诸位的。”
叔孙通松了口气。
但还没等叔孙通这口气松完，便见赢羽抽出了腰间长剑。
“本公子是来送诸位一程的！”
“毕竟，子曰：有事，弟子服其劳。”
叔孙通骇然看向赢羽。
“公子这是何意？”
赢羽露出温润的笑容。
“孔子说：有想死这等事，弟子要主动提供服务，不能让他的夫子为死亡而操劳。”
“诸位大儒的著作，本公子皆曾看过，也算是诸位大儒的半个弟子。”
“如今诸位大儒意欲死谏，本公子自当亲手帮诸位大儒赴死！”
叔孙通：！！！
叔孙通震惊的看着赢羽。
这句话还能这么解释？
你这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赢羽眼光温和的看向三千余儒生，轻声开口。
“诸位大儒放心。”
“本公子的剑，很快！”
“非但不会让诸位大儒为了死亡而操劳，更不会让诸位大儒感到痛苦！”
叔孙通：！！！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叔孙通赶忙解释。
“公子，若陛下不同意，我等便于此地扣头至死。”
“而非是要先死再上谏啊！”
“寻死非我等所愿，上谏陛下、恢复分封才是目的！”
赢羽摆了摆手。
“诸位不死，陛下不可能同意诸位的谏言。”
“扣头至死多痛苦？”
“本公子如何忍心看诸位大儒那般痛苦的死去？”
“放心，先死后死结果都一样。”
“本公子保证，陛下定会好生思量诸位的谏言的！”
三千余儒生全都麻了。
我们用三千多条命，只能换来嬴政仔细思考我们的谏言？
还不一定能同意！
我们的命就那么贱么！
然而赢羽没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一拽缰绳，策马退后五十丈，留出了冲锋的空间。
赢羽高举德剑，断声大喝。
“为师的弟子何在？”
樊哙等弟子和八夫等亲兵尽皆策马出列，正声大喝。
“弟子在！”
赢羽冷声开口。
“列阵！”
话音落下，樊哙和周勃当即上前护卫在赢羽两侧。
八夫等亲兵则是分列锋矢阵，站在赢羽身后。
一众亲兵、弟子全都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
每个人手上至少有五六条人命。
樊哙、周勃二人更是手染十余人的鲜血。
如今虽然仅仅只是一百零三人列阵向前，却升腾出一片肃杀、狠厉的杀伐气势。
看到这一幕，所有朝臣一片哗然。
“羽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羽公子果真要斩杀叔孙通等博士？”
“杀人乃是大罪，即便他是公子，又怎能如此狂妄！”
“快，去阻止羽公子！”
就连嬴政看向赢羽的目光都十分惊讶。
朕的皇儿，这么彪么？
但见蒙毅等人要阻止赢羽，嬴政却摆了摆手。
“无须管束。”
“朕相信羽，绝不会是莽撞冲动之人。”
蒙毅看了看嬴政，又看了看赢羽，手心满是汗水。
陛下，您管这叫不莽撞冲动？
那全天下就再没有莽撞冲动之人了！
然而嬴政命令已下，蒙毅也只能紧张的看着赢羽所部的动作。
“举枪！”
又是一声大喝，樊哙等人尽数紧握长枪，枪尖稳稳的对准一众儒生。
见此，三千余儒生已经有些乱了。
“难道赢羽果真胆敢在咸阳宫外、陛下面前斩杀我等？”
“他不敢的，他一定不敢的！”
“若是旁人，或许不敢，但他可是赢羽啊！”
“诸位兄台，莫要忘了孙养、周衍两位大儒是死于谁手！”
听着儒生们惊慌的声音，赢羽嘴角微翘，再度大喝。
“随本公子，助诸大儒死谏！”
樊哙等人也振奋大喊.......
“助诸位大儒，死谏！”
呼喝间，赢羽一夹马腹。
冲锋的骑士带起让人望而生畏的压迫感。
四十丈！
三十丈！
二十丈！
叔孙通的脸色越来越白。
“不可能吧！”
“他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剿杀三千余儒生啊！”
“他怎么敢！”
“对，他肯定不敢！”
叔孙通不想死。
但叔孙通也知道，一旦他逃了，他就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强行按住惊恐继续跪在原地，叔孙通紧张的看着赢羽。
祈祷着赢羽只是吓唬吓唬他们，不敢真的杀人。
但战马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赢羽所部与一众儒生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赢羽眼眸之中更满是坚定！
终于，双方距离仅剩五丈。
“叔孙博士，一路走好！”
沉声呼喝间，德剑的剑锋对着叔孙通的头颅穿刺而去！
叔孙通：0ДQ
你特么来真的！
剑尖在瞳孔中越来越大。
叔孙通终于再也压不住对死亡的畏惧。
腿上像装了弹簧一样猛的蹦了起来，随后撒丫子就往旁边跑。
“羽公子，方才我等只是戏言，戏言而已！”
“剑下留人啊！”
看着叔孙通的举动，赢羽不禁面露不屑。
叔孙通知道赢羽在大庭广众之下冲杀儒生的影响极其恶劣。
赢羽自已又怎会不知？
倘若跪在最前面的是淳于越，赢羽也不敢这么赌。
但叔孙通？
“秦亡之后，换了七任主子。”
“吕布在你面前都可以傲然的自称一句忠义。”
“你怎么有脸在本公子面前装出一副死谏的模样？”
嗤声一笑，赢羽放慢马速，嘴上却还在怒声呼喝。
“叔孙博士、诸位大儒，休走。”
“让本公子送您一程！”
叔孙通的逃跑引爆了其他儒生最后的坚守。
转瞬间，三千余儒生尽数慌忙起身，向着两侧狂奔而去。
“杀人啦！救命啊！”
“禁军！戎卒！救命！”
“竟敢当街杀人，还有没有秦律了！”
几息之前，他们还跪倒在地。
一副文人傲骨，我以我血荐轩辕的刚毅模样。
但如今，他们却在夺命狂奔、惊慌大喊。
披头散发的宛若疯魔！
看到这一幕，不少大臣直接笑出声来。
“就这？”
“这就是死谏？哈哈哈，这怕不是给羽公子准备的欢迎舞蹈吧！”
“这些人，太过厚颜无耻了！”
扶苏更是捂住了脸，不忍直视。
现在的扶苏甚至都不好意思说自已是儒生。
太丢脸了！
赢羽带着亲兵在咸阳宫门前转了一圈儿。
没有杀死一名儒生，甚至没有碰到一名儒生的衣角。
但三千余儒生死谏的场面却已土崩瓦解！
策马回返后，嬴政欣慰的看向赢羽。
“果然，皇儿没有让朕失望。”
赢羽耸了耸肩。
“父皇就是太仁慈了。”
“叔孙通知道父皇不会杀他，但儿臣会杀他。”
“所以叔孙通不怕父皇，只怕儿臣。”
嬴政面露无奈。
“朕未曾失望，是因为皇儿并未斩杀任何一名大儒。”
“而非是因皇儿逼退了那些大儒！”
“皇儿可知，你若于此地斩杀了这些大儒，会迎来何等抨击？”
赢羽玩笑道：“儿臣倒是想知道谁会抨击儿臣。”
“如此儿臣就能带着亲兵去向他讨教讨教，何为儒家了！”
嬴政愈发无语。
你那是上门跟人讨论何为儒家么？
朕都不好意思戳穿你。
你那分明是去杀人的！
嬴政认真的看向赢羽。
“叔孙通等儒生不会就此放弃。”
“他们定然还有后手。”
赢羽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
“儿臣明白。”
“叔孙通不过是侍诏博士而已，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但任凭他们再怎么饶舌鼓噪，也挡不住我大秦将天下握在手中的大势！”
说话间，赢羽目光看向四周。
叔孙通领头扣宫门死谏。
那淳于越，又是否正在附近看着，等待进行下一步动作？
握紧德剑，赢羽低声喃喃。
“该将这些腐朽之徒，斩草除根了。”
“推崇分封与周礼的儒家学派，就该陪周朝一起进入陵墓！”.
见赢羽清楚明白此事的严重性，嬴政愈发满意。
“皇儿能明白便好。”
“好了，莫要在意这些跳梁小丑。”
“你母妃已经等待许久了。”
“回宫！”
车轮碾过散落在地的儒衫和发冠，晃晃悠悠的驶入宫门。
八夫等亲兵被安置在前殿。
赢羽和扶苏则是跟在嬴政身后，步行进入后宫。
“羽！”
“扶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