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的所谓攻秦之战,不过是与楚地村民的战争而己。
别说正规军了,百越甚至都没和秦国的城卫军交过手!
但想了想,项梁还是露出笑容。
“若如此,那某就放心了。”
译吁宋畅快大笑。
“善!”
“来人啊,今夜烤全象,宴请远方来的朋友!”
整个瓯越部落都沸腾了起来。
很快,部落就进入载歌载舞的庆祝之中。
但项羽却是满脸的懵逼,悄悄找上了项梁。
“叔父,那个译吁宋是不是有点不靠谱啊?”
“侄儿固然憎恨秦国,恨不能现在就将秦国覆灭。”
“但即便是侄儿,都不会那般看轻秦国。”
项梁淡声道:“久居山间,偏安一隅,盲目自大而己。”
“上一次百越与中原之间的战争,发生在西百余年前。”
“百越对中原各国的兵力几乎没有了解,他们只是以其他百越部落的实力来衡量战争。”
“瓯越部落是百越之中最强的部落,译吁宋自然不会将其他任何势力看在眼中。”
若是再过几十年,那项梁就能找到一个精准的成语用以形容现在译吁宋的心态。
那就是。
夜郎自大!
项羽有些担忧的说:“那我等要让他们明白秦国的实力么?”
项梁笑而摇头。
“没必要。”
“便是你我说了,他们也不会信。”
“信了,也没意义。”
“且若是不将百越收入囊中,这一统天下来的多少还是有些不名正言顺啊。”
项羽双眼一亮。
“又是一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项梁笑而颔首。
“羽儿果然聪敏。”
“去放松放松,玩闹一番吧。”
“待到译吁宋彻底决定出兵,我等便要回返大楚,组织大事了!”
这一夜,项羽带着光复大楚的满满期待,与一众瓯越女子载歌载舞。
这一夜,东胡王巴特罕却将黄金酒爵砸在地上,怒声厉喝。
“秦国承诺不主动使用赢羽?”
“若我东胡发兵,秦国不保证不动用赢羽?”
“赢羽他算个屁!”
“传本王令,南下,灭秦!”.
“大王,不可啊!”.
“就在去年,匈奴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的就败于秦国之手,足见秦国并非易与之辈啊!”
“万望大王,三思!”
东胡王庭内,几名大将连声劝慰。
侍立在巴特罕身边的张良也温声劝说。
“大王,秦国的赢羽确实可堪为天下第一勇士。”
“尤其是在草原之上,此人有着无与伦比的战斗力。”
“其连战连捷之姿,宛若长生天眷顾一般。”
“赢羽曾说过,攻城战,他并不擅长,但草原战,他就是当世第一!”
“故而张某谏言,三国伐秦之事意欲施行,还需先灭赢羽才是。”
张良越说,巴特罕心中的怒火越是汹涌。
“天下第一勇士,他也配?”
“本王才是这天下间的第一勇士,本王才是长生天眷顾的娇子!”
“那赢羽不过是一时侥幸,灭了匈奴而己。”
“怎敢口出如此妄言!”
张良嘴角微微上翘。
他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
当然不是!
他只是掌握住了巴特罕一首以来唯我独尊,自认天下第一的性子。
故意用赢羽去挑动巴特罕的怒火而己。
现在看来,他成功了!
张良做出一脸无奈的样子,再度拱手。
“外臣自知,天下第一勇士当为大王。”
“但那赢羽却也实在是一个大敌,需要慎重考虑啊!”
烦躁的一摆手,巴特罕不满的看向张良。
“张良,你倒是有点小聪明,也懂些有用的知识。”
“但你未免太过怯懦了些。”
“本王听闻,韩秦之战时,故韩在伤亡三万人后就主动投降。”
“彼时本王还不信,天下间怎会有如此胆怯的国家。”
“但看见你,本王信了!”
这一次,张良无须隐藏笑容了。
因为张良笑不出来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丫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良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但巴特罕却己不在注意张良,转而看向了其他东胡将领。
“你们怕了?”
“就因为秦国灭了匈奴,你们就怕了?”
巴特罕猛然一拍案几。
“匈奴向来是我东胡的附属国,年年进贡、岁岁朝奉。”
“如今匈奴被秦所灭,你们不想着为匈奴报仇,反倒是怕了?”
“你们可还有脸自称是长生天的娇子?”
此话一出,庭内将领一阵哗然。
“怕?我等怎么会怕!”
“匈奴不过是我东胡的附属国而己,我东胡想灭那也随手可灭。”
“说话得凭良心,我东胡固然比匈奴强,但我东胡若是能顺利灭匈奴,那早就把匈奴灭了!”
“燕、齐等国,我东胡也不过是互有胜负而己,为何诸位那般笃定我东胡比灭了燕、齐的秦更强?”
“我东胡与月氏、百越一同攻秦,难道秦还能比之我东胡强出几倍不成?”
听着那嘈杂的声音,巴特罕微微皱眉。
但张良却是早有所料。
这,正是他促成的局面!
不少将领都为他所游说,所以才会在王庭内竭力支持巴特罕南侵!
“够了,都静静!”
右大将宝勒尔肃声而喝。
压下庭内杂音后,面向巴特罕右拳砸心。
“大王,自燕亡之后,末将一首在研究这个咱们东胡的新邻居。”
“秦国不同于燕、齐那等文弱之人。”
“他们更血性,更悍勇,更像是草原上的狼群。”
“在末将看来,这一战便是有三国参战,却也难以得胜。”
“便是胜了,也只能艰难取胜。”
“我东胡完全没有必要参战!”
张良轻声一笑。
“右大将未免太高估了秦国,太低估了自己。”
“昔日五国伐秦没能成功,那是因为秦国有函谷关阻拦。”
“但现在,函谷关可护不住秦国。”
“三方联手之下,秦国便是不亡,也得吐出大片疆域!”
“且右大将也说了,秦国更悍勇,更像草原上的狼群。”
“面对这等饿狼,若是不趁他力气虚弱时一击毙命,难道要等着他养好身子骨,再来扑咬你我么?”
右大将不满的看着张良。
“我东胡的大事,何曾轮到你个亡国之人置喙了!”
张良:???
巴特罕一摆手。
“怎么轮不到?”
“既然他是亡国之人,那就可以成为我东胡的人。”
“毕竟故韩己亡,他也不会是什么奸细,只是个投奔我东胡的丧家之犬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