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听见消息的沈修治脚下一拐,又去了趟厕所。
刚进门沈修治就被人抓住手腕抵在墙上,少年刻意压低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十一世,你收集到什么信息了吗?”
沈修治嗯了一声,又笑了:“快斗,你这个样子我可不好讲话哦。”
他们现在的姿势有点奇怪,黑羽快斗一只手就抓住了他两只手的手腕,手腕交叠在一起被按在墙上,高过脑袋。
而黑羽快斗的脑袋正靠在他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耳朵上,不自觉泛红。
沈修治活动一下手腕,没挣开,看着身前脑袋还搭在他肩膀上的少年思考一下,问:“你穿增高了?”
不然为什么可以这么自然,甚至还需要弓一下背!!!
沈修治可是比黑羽快斗还要高一厘米的啊!
黑羽快斗顿时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你在讲什么啊!怎么可能?!”
沈修治揉了揉有些红的手腕,冷静道:“哦,原来你真的增高了啊。”
黑羽快斗猛地捂住沈修治的嘴巴,语气小声而急切:“嘘!!!小点儿声!”
等到沈修治比了个OK的手势,黑羽快斗才松开手:“所以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沈修治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有激光算不算?”
黑羽快斗哇了一下,又想起来他是要去拿宝石的,马上闭嘴:“还有呢?”
沈修治:“八点之后就不能去拿了。”
因为拍卖的时候深名一夜是肯定在场的,他现在还不知道深名一夜有什么能力。
沈修治:“要不我把他拍下来好了?”
黑羽快斗:“太费钱了,还是去拿吧。”
沈修治:“这费命啊。”
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不说话了。
沈修治:“总之啊,你就放心去偷就好了,深名一夜不会做什么的。”
黑羽快斗的眼神瞬间就凌厉了:“他也是噩运的人吗?”
沈修治慢悠悠开了信号屏蔽器:“当然——”
他故意停顿,果不其然看见了黑发的怪盗脸上的杀意。
沈修治满意了:“不是啊。”
怪盗一下子豆豆眼。
沈修治摊手:“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噩运。”
黑羽快斗冷笑:“难道我不该讨厌吗?”
严格意义上来讲,噩运组织毁了黑羽快斗一生。
他的恨,比主世界可强烈得多。
毕竟——这是一个会杀人的怪盗啊。
沈修治忽而又觉无趣,恹恹的垂下头:“就是这样啦,深名一夜把你的预告函撕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登场,不如现在去好啦。我等会儿就要去见深名一夜了。”
黑羽快斗点头:“知道了,你要小心点。”
“还有!!我这不是偷!是借!!!”
沈修治捂住耳朵碎碎念:“没有什么区别啦——”
黑羽快斗无奈:“区别大了好吗?”
“我先走了啊。”
沈修治欸了声:“信息你不要了吗?”
黑羽快斗:“你不是让我放心去吗?那我也就放个心,反正我有自已的准备。”
这突如其来的信任,甚至赌上了这位年轻怪盗的性命。
毕竟就算沈修治这样说,对方也是完全不清楚深名一夜打算的。
“笨蛋。”
沈修治低声骂了句。
关了信号屏蔽器,沈修治冷淡的走到电梯口,电梯正在不断下降,数字很快跳到四十九楼。
电梯门打开,是深名一夜。
沈修治露出一个官方的笑容:“真是没想到,迎接我的居然是您。”
我还以为你会很忙,原来还算闲的吗?
深名一夜不动声色的扫视眼沈修治,也露出官方笑容:“毕竟是大名鼎鼎的太宰君,不亲自来接总会有点不安。”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来接,我的同类。而且我怕你搞事情。
沈修治进了电梯,看深名一夜按下九十九楼的按钮:“真是说笑了,在您的地盘上您怎么会感到不安呢?而且,我相信您会给我一个解释的。”
我不会搞事情,除非你没有办法说服我。
深名一夜还是笑着,语气温和,更像老狐狸了:“这与谁的地盘倒是无关,我相信太宰君您的本事。至于解释,我相信我可以让您明白。”
你的本事大着呢,不得不防。而且你肯定会答应我。
沈修治心里嗤笑,还真是自信,面上懒洋洋的:“那可不一定,毕竟我一向不擅长动脑子,万一我听不懂呢?”
别太自信。
深名一夜这下子是真笑了:“论智商,除了那几位,又有谁可以比得上您呢?”
沈修治毫不客气:“那几位啊。”
深名一夜觉得还是很有趣:“不知道在卫生间的时候您和怪盗基德说我什么呢?”
哟,这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沈修治挑眉:“我可是在说您的好话哦。”
深名一夜不信:“我们大可以坦诚相见,太宰君。”
沈修治很无辜:“是真的哦,我和基德讲您不会对他动手,让他放心去拿宝石哦。”
少年忽而笑的狡猾:“而且——您是想以这种方式引出噩运组织吧?”
深名一夜无奈:“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太宰君你。”
“叮”的一声,九十九层到了。
电梯门打开,竟然是很空旷的一层楼。
这一层楼全被打通了,四周都装上了防弹的单向玻璃,白色为主调,只有中间放着的一张纯白大床。
很像霸总文或者玛丽苏文里的那些百米往上宽的床。
沈修治感觉不太对劲:“这是什么?”
深名一夜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您喜欢白色吗?”
沈修治很果断:“我不喜欢谢谢。”
深名一夜眼里又柔和了一些:“不愧是太宰君呢,真有礼貌。”
沈修治:“不如费奥多尔。”
他现在浑身上下都响着一级警告,恨不得赶紧把和深名一夜交谈这个事情丢给费奥多尔那些人,就算这对他毁灭世界(bushi)有帮助。
“你知道吗?”深名一夜转身盯着沈修治:“我在穿越之前是个宰厨。”
沈修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知道你是太宰治。”深名一夜很肯定的说。
沈修治很冷静的反驳:“你找错人了,我是沈修治,不是太宰治。”
......这和鲁迅说他不是鲁迅是周树人有什么区别吗?
深名一夜陷入沉思。
他很快清醒过来:“抱歉,我是个过激宰厨。”
好了,现在又加上了过激两个字,沈修治觉得自已不能再活下去了。
再活就不礼貌了。
鬼个世界意识,拉谁不好非要拉一个宰厨,还是过激的。
幸好这个世界上不止他一个宰。
“虽然我是个过激黑时宰厨,但我还是很清醒的。”他自我肯定。
正正好好黑时宰的沈修治:“......”
很好,范围缩小,武侦宰和首领宰已经没用了,改天刺杀一下吧。
但是太宰治居然还分时间段的吗?
乐了。
深名一夜总算又恢复了他原本智商在线的样子:“不好意思,失礼了。刚刚我们讲到哪里了?”
怎么感觉有一股英美味?
沈修治不多想:“噩运。”
深名一夜:“是的,噩运组织很难缠。又因为魔法的缘故比黑衣组织都要难缠。”
他面色有些凝重:“而我穿越而来,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青年暗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沈修治的鸢眼,一字一顿:“稳定。”
沈修治很镇静:“猜到了。”
少年声音清冷:“这个世界融合了太多了,所以渐渐变得破碎,终有一日祂会因为支撑不住这股纷杂的力量而毁灭。”
他想起紫黑发星星紫瞳的少女偶像,想起来粉色头发白皮肤的滑板青年,想起来紫灰发色泪痣勾人的网球少年,想起来红色头发双重人格的篮球少年,想起来白发耀眼的青年脸上一道疤痕,腰间刀上刻着分明的字体——“恶鬼灭殺”。
少年又想起来自已的搭档,世界第一名侦探,最强三人组,那几瓶掺水酒。
最后想起来的是,铜红发色的男人胸口满是鲜血,嘴巴一张一合,像拼命想要呼吸的鱼儿。
他喃喃自语:“没有织田作的世界......根本毫无意义啊。”
不过现在也是时来运转,大家都在。
沈修治略微松了口气,抬起头,就发现深名一夜蹲在墙角,肩膀一耸一耸。
沈修治:“......?”
他犹豫问道:“你还好吗?”
脑子没有问题吧?别传染给他了。
深名一夜语气哽咽:“我很好,我很好,我只是......”
他又呜咽几声:“我只是被踹了几脚,呜呜呜呜!”
此时,一位雄鹰一般的猛男,流下了雄鹰般的泪水。
沈修治:“......?”
果然是脑子有病吧。
他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