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可查出长安城和水月庵附近可有女子未婚先孕的？”
胡蓉问道。
昭玉摇头，“女子婚前失贞又未婚先孕，这样的丑事定会瞒的严严实实，暂时还没有查到。”
“那就换个方向，查是否有女子忽然失踪，或者削发为尼的。”
“是，陛下。”
收到命令，昭玉离开。
殿中无人，胡蓉拿出纸笔，重新梳理时间线。
老皇帝在死的前几年对长生的执念已接近疯狂，老国师也正是因为长生才能被老皇帝信任。
可如果老国师真有长生之法，老皇帝也就不会驾崩。
胡蓉又看向棋盘，脑海中演算着。
棋盘的主导者从一开始就是老国师，而老皇帝，她，宋言炤，宋言皙，沈青雾，甚至有预谋得来的两个孩子都是棋子。
老国师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有什么关联？
胡蓉思绪有些混乱，索性提笔将已知条件一一写下。
——八年前，老国师以长生秘术谋得老皇帝信任。
——五年前，老皇帝驾崩前不久，派人将宋言炤宋言皙迷晕与特定的女子交合生下子嗣。
——五年前，同一年年末，老皇帝驾崩，她登上皇位，将老皇帝豢养的所有道士斩首示众，老国师诈死逃离。
——四年前，沈青雾生下龙凤胎，期间一直有人暗中保护，应是老国师所为。
——半年前，宋言炤忽然找到了沈青雾母子三人，并将人带长安，彼时宋识檐宋思宜四岁。
——两月前，老国师忽然出现在宋言炤身边，宋言炤同样对老国师十分信任。
难道也是长生之术？
胡蓉皱了皱眉，宋言炤一向我命由我不由天，不应该受到长生术的迷惑。
宋言炤深沉多变，胡蓉也不敢确定，但总觉得宋言炤和老国师的交易不止于此。
以目前所知道的情况来看，老国师对宋识檐宋思宜两个孩子定有所图，至于要拿他们做什么尚未可知。
胡蓉揉了揉额角，着实令她头疼。
但不管老国师要对两个孩子做什么，胡蓉都必须保护好宋识檐的安全，他是邺朝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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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雾房中。
窗外，太阳西斜，万千晚霞渲染天边。
清爽的微风穿过门窗带走满屋的温热。
“嫂嫂，你说老国师他要拿咱们得孩子做什么？”
大床上，沈青雾端坐着，轻挥着团扇拂去燥热。
言皙头枕在她腿上平躺着，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沈青雾及腰的长发。
一个下午足够沈青雾和言皙将所有事件梳理清楚。
她们和胡蓉有着同样的疑问。
沈青雾摇头，一知半解，只能猜测道：“或许是长生，可这长生之法怎会和我们的孩子有关？”
老国师就算是为了长生，可宋识檐宋思宜在其中起着什么样的作用，大费周章到历经数年时间。
还有为什么对象一定是沈青雾，不是别人？
“老国师是极大的隐患，为了孩子的安全，老国师必须解决。”
言皙不是圣母，对妄图伤害孩子的恶徒，她不会心慈手软。
再者即使在现代，老国师这样的恶人也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皇兄已经派人回到长安抓捕老国师只是.....”言皙摇头，“老国师狡猾，怕是已经逃之夭夭。”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怕。”
沈青雾低头，抚摸着言皙的脸安慰道。
沈青雾猜到宫中有人在操纵这一切，却没想到那个人不是胡蓉而是老国师。
同时她心惊年轻的帝王会有这般的决断。
为了邺朝的未来，桩桩件件，每一件他都做尽了打算。
“嫂嫂。”
言皙伸手抱住沈青雾的细腰，头深深的埋进沈青雾怀中。
眷恋不已道：“嫂嫂，这五年里我去水月庵找过你很多次，可那群人没留下任何痕迹，那一夜就像是我做的一场梦。”
“对不起，是我让你受了五年的苦，让你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忍受世人的流言蜚语。”
同为女人，言皙太能共情这个时代女人的不容易。
沈青雾该有多强大的心脏才能走到现在。
她心疼，她自责，她愧疚。
言皙情绪上涌，眼看着不值钱的眼泪又要掉落。
沈青雾笑着摇头，“是我受苦又不是你受苦，别哭了，日后好好补偿我们娘仨就好了。”
过去的无法挽回，沈青雾从不沉湎过去，向前看，总会迎来转机，就像现在。
她等到了机会。
她是个有欲望的俗人。
她出生在长安，生活在长安，她所想要的其实与其他女子并无不同。
胡蓉布下的棋局里，她所爱之人会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她会是母仪天下史书留名的皇后，而她的孩子更是被寄予厚望的继承者。
权利地位应有尽有，人生如此，足矣。
“你放心，嫂嫂，我肯定会对你们好的。”
言皙抬头看向沈青雾，哭后的声音闷闷的，可怜巴巴的。
“说来昭玉才是最深藏不露之人。”
沈青雾转而说道。
“说起来昭玉才是真有才华，他总是能让知识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进入我脑子里，他不该做我的面首，该去写书教那些只会让学生死记硬背的迂腐夫子们。”
宋识檐宋思宜入学之后，勉强算得上饱读诗书的言皙前去旁听。
简单来说，教学方式单一苍白，教学内容化简为繁，晦涩难懂。
言皙不置可否。
听着言皙语气中满满的赞赏，沈青雾心口不由自主的一闷。
她喜欢言皙，不免在意昭玉的存在。
沈青雾面无异色道：“昭玉俊朗美貌，才华横溢，又对你无微不至，你喜欢他，是理所应当。”
沈青雾的语气神态没有半分异常，但言皙却从中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
言皙立刻坐起身，面对着沈青雾。
“我对昭玉是纯粹的欣赏，真的。”言皙认真道。
沈青雾没想到言皙那么上道，欣慰之余心下也有了想法。
她得趁言皙年轻不懂事，好好调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