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宛若流水一般逐渐逝去,章瑾望着府内那棵渐渐泛黄的树叶,不由得有些感慨。
自从穿越过来到现在已经是过去了数月有余。
虽然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但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心底也不由得有些孤寂。
他的灵魂与这个世界始终像是有着一道深深的隔阂一般。
章瑾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水,将酒杯放于桌面之上。
打开了手中的信件。
里面是来自章不凡的家书。
章不凡放下了父亲的架子,平和的向他倾述武台郡的事务。
章瑾看着手中的信纸,不由浮现出了老爹那略显无奈的面容。
突然!
章瑾眉目一皱,章不凡在信中提到,近来羌族一反常态,屡屡有异动之事发生。
章不凡手下的军将们已经跟羌族人发生了数次小规模的碰撞。
虽然损失不大,但据他们而言 ,羌族的战力与以往相比,提升了很多。
除此之外,便是他们母亲的产期将至,章不凡天天两头忙碌,到是有些吃力,但是却乐此不疲。
章瑾看完了信后,仔细的将它收了起来。
咸洛城中便出现了大量羌人,如今武台郡外的羌人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章瑾心里莫名有些心悸,但又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平静了一番心神之后,章瑾拿起笔来,向父亲写了一封回信,将京城中的事情告诉了他,提醒他羌族似乎将要有大动作,千万要小心防备。
待到信件被送走之后,章瑾才感觉自已放松了一些。
而此时的咸洛城中,巡城司的士卒逐渐变的多了起来。
雍皇的寿辰马上就要到来,整个咸洛城都被加强了戒备。
百姓们倒是欢快了起来,皇帝过寿自然会减免他们的赋税来彰显自已的德行。
于是大街小巷之中,对于雍皇的称赞开始不断的增多。
朴实的百姓们并不去隐藏他们的期望,只要能够让他们得到关系于他们自身的利益,他们便会对这个国家,对这个统治者献上自已的忠诚。
毕竟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要吃饭的,饿着肚子的人自然不会有力气,去谈论那些虚头巴脑而又不切实际的东西。
京王府
做为雍皇的大儿子,秦梵宇虽然明面上表现的并不喜欢这个儿子。
但是他并没有因为自已的喜、恶去亏待这个儿子。
不论是秦成的亲王号,还是他以往的生活起居,秦梵宇都给了他,自已认为最好的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大量的文官愿意聚集在秦成身边的原因。
然而与现在热闹无比的咸洛城相比,此时的京王府却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
整座京王府从上到下都显露出一种颓废待死的感觉。
甚至连府中的花草都无人打理。
自从秦成被幽禁于京王府,每日便借酒消愁,不断的打骂自家的下人。
最后除了一些素来亲切的下人之外,其余人全部被他赶出了王府。
当王毅走入京王府后,饶是他一把年纪,见多识广,但眼前的景象还真没见过。
堂堂的亲王府邸,荒草丛生,蛇鼠乱撺,原来摆放于园中的圣人像,已经是蛛网遍布。
王毅阴沉着脸走在王府之中,沿途所经过的一切都在向他传递着京王府的破败与荒凉。
当他走到京王府的大厅之时,一声声不绝如缕的靡靡之音随风而来。
王毅面色铁青,在外面大声道:“臣王毅,求见大皇子。”
厅内的声音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越发高亢了起来。
王毅愤怒的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声音,眼神变的冷漠了起来。
终于,随着一声哀鸣和一道沉闷的低吼,屋内的动静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不多时大门打开了来,秦成的嘴里满是酒气,满脸涨红,看着下面的王毅嗤笑道:“哈!这、这不是我的老师吗?
怎么弘刚公不跟着那群背主之人去我那好弟弟身前献媚,来我一个废人府上做甚。
怎么莫不是我那弟弟现在就已经容不下我了?弘刚公想要用我的脑袋去换你的前途了!”
秦成话音落下,一口喝掉杯中的酒水,大哭大笑,披头散发,只着小衣,高声道:“世人皆言皇室贵,来生不做宫里人。”
说罢,秦成面色一狠,跑入屋内,王毅等人不明所以。
“不要!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声音响起,秦成满身血迹的提着一颗美丽的头颅走了出来。
那头颅上满脸惊恐害怕的神情使面容变的极为扭曲。
秦成将头颅放下,双目赤红的大吼道:“雍国皇室没有等死的男人!”
说完持剑便向王毅杀去。
王毅亡魂大冒,向后跑去,大喊道:“大皇子你清醒一些啊!老夫不是来杀你的啊!”
秦成双目赤红,不管不顾的向他追去。
就在此时王毅的护卫听到这里的叫喊声,连忙赶了过来。
秦成刺死了两人之后,身体一颤便晕了过去。
王毅惊魂不定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秦成,喘了几口粗气。
“老爷,大皇子他这是服用了一些刺激身体的药物,精神有些失常了。”
一名护卫小心翼翼的上前禀报道。
王毅无奈,派人去寻了京王妃前来。
当京王妃赶来,看到浑身鲜血的秦成后,顿时流下了眼泪,扑到秦成身上大哭了起来。
“王妃别哭了,大皇子身上是别人的血。”王毅无奈的说道。
听到这话,京王妃急忙抬头,这才看到秦成起伏不定的胸膛。
忙擦干了泪水,派人将秦成带回了房间。
到大厅外时,京王妃又是一惊,血淋淋的头颅摆在门外,屋内是一具衣衫不整的无头女尸。
连忙派人处理好这一切。
等到将秦成清理干净,抬到床上之时,京王妃终于忍不住发问道:“右相大人,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毅眉头一皱,苦笑着将刚才的事情完完整整的给京王妃讲了一遍。
听到事情的经过后,京王妃坐在床头,掏出一张手帕,小声的抽泣道:“自从王爷被关在了府中之后,就变得暴躁易怒,每天借酒消愁,前段时间还服上了寒石散。
每日精神恍惚,日日欢娱,我苦劝几次,却被他赶到后屋居住。”
周围的丫鬟听到王妃哭诉,也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王毅细心的观察着她们,并没有发现有人在假装哭泣,终于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咳咳咳!”
没过多久,秦成突然大声咳嗽了起来,京王妃连忙接过水来,喂秦成喝了下去。
秦成虚弱的睁开双眼,看着紧握着自已手掌的王妃,还有些迷糊的问道:“娘子,这里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还在流泪?”
听到秦成的声音,京王妃再也难以忍受这段时间的悲伤,扑到秦成的怀抱里嚎啕大哭。
秦成赶忙抬高了身体,但眼前却一阵眩晕,他忍受着不适小声安抚着怀中的妻子,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
但想到秦家的数百年基业,他只能将这一切继续下去。
王毅静静的站在一旁,从秦成苏醒之后,他便在暗中观察着秦成的一切行为。
终于,京王妃停止了哭泣,起身赔罪道:“王爷,右相有事前来寻你,妾身不守礼仪,耽误了你们的时间,妾身这便退去。”
说完也不待秦成说话,便带着屋内的人出了屋去。
待到屋内只剩下两人之后,秦成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了一旁。
王毅也不恼怒,自已坐在那里饮着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