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绮言瞪了他一眼，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前面七起案件是A和B做的，A负责剖腹取婴，B负责清理现场。而第八起案件，则是由B和C做的，照旧是B负责清理现场，不过剖腹取婴的是C。”
沈辰问道：“你觉得主谋是谁？”
“C。”
“为什么？”
“因为……”
方绮言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沈辰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看了眼后视镜，“留在会议上分析，后面有一辆车跟踪我们。”
听言，方绮言下意识地想回头，结果被沈辰阻止，道：“别回头，看倒后镜。”
她看了眼后视镜，果然有一辆白色丰田车不远不近地跟着，“你怎么知道对方是跟踪我们？这是主干道，谁都能走吧？”
“这还不简单，试试不就知道了。”沈辰向来都是实战派。
奔驰大G的性能极好，加上云市道路狭窄，路况复杂，在接近一条没有红灯的十字路口时，猛地往右拐。
后面那辆白色丰田并没有变道，而是继续往前行驶。
方绮言眉头一挑，“你看，你疑神疑鬼……”
谁知，她话音还未落下，那辆白色丰田就掉了个头，又不远不近地跟了上来。
方绮言话锋一转，“你疑神疑鬼是对的。”
“嗯哼！”
沈辰笑了笑，“把车的型号和车牌发给石成，让他调查一下。”
方绮言一边照做，一边还不忘吐槽，“你对危险的直觉还真是一如既往，野兽一样。”
沈辰却没回答。
因为他没感觉到危险。
相比现在被跟踪，他更在意的是跟踪他的人到底是谁？
这个案件的凶手？
或者是，那些人。
最终，越野车缓缓停在了云市监狱门口，而那辆白色丰田也跟着停下来，五秒后，再度启动，最后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
说是云市的监狱，实则就是看守所。
面积不大，只用于暂时羁押犯人，犯罪情节较轻的犯人一般会暂时羁留在这儿，等审判结束后，再送往临市的监狱坐牢，而重刑犯则会直接羁押至省厅进行审判。
沈辰和方绮言抵达看守所会见室时，刘嘉仁已经被狱警押了过来。
推门而入前，狱警友情提示，“沈队，刘嘉仁昨天突然袭击人，打了一针镇静剂才冷静下来，经过诊断，医生说他患有精神病。”
“判断依据是什么？”方绮言盯着会见室里的刘嘉仁仔细观察。
狱警耸了耸肩，“这我们就不知道了，要是你们想知道，可以去找鉴定的医生问问。”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方绮言看向沈辰，一脸无语，似在说你们云市的人都这样办事的？
沈辰哭笑不得，“云市就是一座小城市，你看这，说是监狱其实就是看守所，部门当然也不全面，精神鉴定科也都是人民医院的精神科医生过来兼职的，能多用心呢。”
“不过不用诊断也知道，这家伙要么有病，要么变态。”
方绮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指着里面的人，“你看他的表情，是不是过于冷静了？”
“你不是说了，他杀了那么多人，冷静也是正常的？”
“但他是杀人犯，是重罪，最高刑法要被判死刑的，这也一点都不慌？”
“问问不就知道了，进去吧。”
两人推门而入，刘嘉仁从审讯椅上抬起头看向两人。
他的眼睛是浅棕色的，额前刘海有些长，半遮住眼睛，加上表情神经兮兮的，看起来更是怪异。
只见刘嘉仁看了看方绮言，又看了看沈辰，突然笑了：“你们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
方绮言颇有兴趣地问道：“是指外面那些狱警？”
“是的。”
刘嘉仁说话不疾不徐，一字一句停顿相隔都是相同的，“他们想杀了我，而你们不想。”
沈辰眉头一挑，对方绮言使了一个眼色：这还没病？
方绮言只是微微一笑，走到审讯桌前坐下，盯着刘嘉仁，“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那么冷静，你是不是觉得，你一定不会被判刑？因为你有精神病？”
刘嘉仁耸了耸肩，声音仍旧不紧不慢，“我可不认为自已有病，是你们的人判断我有病的。”
说到这，他往前倾，盯着方绮言的脸蛋，“你长得很漂亮，在这种地方，漂亮是原罪，是会被当做猎物的。”
“那你又是谁的猎物？”
“错，我是猎人。”
刘嘉仁越说越来劲似的，却被沈辰敲了敲桌子，警告道：“坐回去，老实点。”
他把六角星的照片展示给刘嘉仁看，“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认不认识这个标记？”
“标记？”
刘嘉仁摇了摇头，满脸平静，“ 不就是一颗六芒星么？”
“为什么你称它是六芒星？而不是六角星？”方绮言追问。
刘嘉仁明显一愣，随后耸耸肩，“有什么区别？”
“只有基督信徒，才会称之为六芒星，你若是真不知道，怎么会说的那么准确？”
面对方绮言的咄咄逼问，刘嘉仁并无任何反应，依旧缓缓地开口，“抱歉，在我记忆里，这就是六芒星。”
在我记忆里？
方绮言和沈辰都觉得这句话很古怪。
方绮言道：“听说你精神病发作，然后叫医生过来做鉴定，等开庭的时候，只要传唤医生作证人，必定能减刑，说不定干脆不用服刑，你很害怕坐牢？”
刘嘉仁愣住，不理解为什么突然就转移了话题。
“没人不害怕坐牢吧。”
“确实人人都害怕坐牢，但你不一样，你背负14条人命，就算证明你有精神病，不需要服刑，但一定会被转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而且要么你就在精神病院过一辈子，要么，治好后接受判刑，最低肯定是无期徒刑了。”
“不、不会的。”
刘嘉仁脖颈青筋暴起，死死地瞪着方绮言，“我不会坐牢，也不会到精神病院去……一定不会的……”
“你会。”
方绮言乘胜追击，“等你住到精神病院以后，你每天都会被监禁在病房里，打各种针，吃各种药，而且还会和各种各样的精神病住在一起……”
“不，不，不！！”
刘嘉仁捂着脑袋，拼命地摇头，“不会的！不可能的！”
方绮言黛眉轻轻一皱，和沈辰对视了一眼。
这小子，好像很害怕精神病人？
那为什么要装精神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