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贱妾晓得您有一身本事。可这帮天杀的毕竟是通了天关的老爷,咱们斗不过的,也拗不得。您可千万别为了我家的背时鬼,祸害了自己呀!”
热血上头的青年侠客总是为了不平事儿挺身而出,话本小说里他们都胜利了,可现实中他们为何越来越少了呢?
勇于助人是品质,安分守己是命数。柴姑就怕得他明白不了这个道理,这个案子己经牵扯了太多了,她心里总觉得这是在造孽。
“没事的!我们先去见见老人家。”
“好,恩公这边请。”
项鹭跟着柴姑进了土墙房子,一进门便是一股让人难以忍耐的霉臭味儿,入眼大堂上也挂了白布,布了香台,供奉着柴家长子和老母亲的灵位。一位腿上夹着木板的老头跪在灵位前,一边说,一边哭。让人听得心碎。
“爹,爹~!恩公来了。”
老人家一转过头,好一张克尽苦难,前途难安的脸庞,泪哗哗的,不似雨落,反倒是像极了沸腾的岩浆,愤怒且压抑。
“恩公!小老儿给您磕头了,您救苦救难。活了我这女儿的性命啊!”
老头子一声嚎,柴姑跟着跪在边上,爷俩儿哭哭啼啼,都是人间血泪啊。
“快快请起!”
项鹭抓着两人站起来,这看似电视剧一般的场景他心中没有那么抵制了,这些可念的人只能用廉价的感动来报偿足以再生的恩德了。
“老丈,咱们来不及多言,稍后还要去往绯京里,现在好好跟我说说,那去了何地认尸?看到了什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老丈红灼的眼中在此刻迸发了仇恨,他死死抓着项鹭的衣袖,好似有一千坛子苦水要给他齐齐倾倒。
“我早就知道这事儿不对,老赵头子的二小子驾车带了我去,没去茶庄大库,也没去细沙子河,就是走到了破庙边上,我儿的尸首就摆在里面。恩公,那小子多壮实的,就是不知道被什么压扁了,连盖丧的白布都撑不起来了。”
这绝对不是茶叶能压出来的状态,这事情背后还有更残酷的事实。
“我当时就说这有古怪,老头子是不怕他们了。可带着老伴儿,实在不敢言语。我扑到儿子身上,细细摸索,在他的手掌中,我发现了一个物件儿。”
老头子说着,从胸前掏出一个布包,里三层外三层的缠着麻绳,他一层层解开,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染血的纸片递给了项鹭。
鲜红纸片上还有清晰可见的边框纹路,上面还有一个扁扁的‘寸’字。
“这纸被血泡了这么久,竟然还没烂掉。这画的框子也没掉色。这个东西...。”
项鹭举起来上下左右一比划,从画框和这个‘寸’字的来看,这应该只是撕下来了一半,应该还有一半。
“这东西有些眼熟?”
他盯着纸片沉思,良久之后,他突然回想起了当年的自己被发配马房的事情。
那一日,他被一群太监请出了母亲的寝宫,随后而来的禁军拿着一种相同的东西贴在了寝宫的大门上。
“这是封条!还不是一般的封条!”
按照楚制,黑边镶红的封条是王室专用,贴自己老妈大门的封条就是这种。而一般官府部门所用的基本和泰呈府一样都是红色,只在边框的装饰上有所区别。而手中这种蓝色边框的封条只有大将军府使用。
所以这位到底去搬了什么玩意儿?军械?军粮?军饷?也只有这种玩意儿才能才能把人压扁。
“恩公,可是识得此物?”
面对老头子殷切的眼神,项鹭轻微点头,补充道。
“只有个大概得猜测,不能确定。要寻得根源,还需要调查一番。”
左右看过两人,只觉得这么把他们放到绯京之中也不是个好事。想来想去,或许让牛齐富接应一下他们比较好。
“老丈,你儿子的事情牵扯不浅,你父女二人切莫再在此事上深究,速速离开此地为要。”
刚烈的老头子燃起的希望之火一下浇灭了下去,项鹭深怕他这么一下垮掉,抬着他软趴趴的臂膀,小声讲道。
“这边的事情且交给我吧!虽然没有多大的本领,姑且也让他们流点血吧!”
柴老头看看项鹭,又看了看屋子里面的灵位,长叹一声,反握住项鹭的手,默默流泪。面对高居云端的掌权者,他们也只有这种方式来抚慰亡灵了。
“多谢恩公了。”
气氛很压抑,项鹭也觉得难受的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陪着他们一同沉默着。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门口响起一串马铃儿声。
“是戚二哥的马车来了,爹,咱们走吧!”
三人随即走出门外,项鹭正打算交代他们去绯京出水龙寻找牛齐富,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玉妹子,快些跑啊!这帮天杀的找上门来了。”
“嘿!你他妈的胆儿挺肥的!”
随即一阵拳脚相加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响彻的院门户。
项鹭扫了放开感知,扫了一圈外面的人马,竟然来了七八个开血境界的好手,看来是自己在现实世界的主线也在推进,连杂兵都有这么强了。
大门被粗暴的踢开,一个人影被丢了进来,脑袋首冲着石磨而去。项鹭一个闪身将他接住,再一看,这家伙己经衣襟的鲜血,面目全非。
“戚二哥!”
柴姑悲呼一声,赶紧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臂。
“不碍事,皮肉伤而己!”
项鹭把戚二哥交给她,自己站起来看向了门口一伙妖魔鬼怪。他们手持宽背短刀,着贴身皮胸甲,还有绑腿草鞋。是屯所兵的制式装备。加上这一身武艺,这帮人不是小头目,就是精锐营的。
“呦呵!大满贯,老的小的一码儿齐,省的爷爷到处找了。”
项鹭冷笑着,他也正好想测试一下自己的提升,没想到这么好的野怪就送上门来了。只是他还没开口说什么,地上的戚二哥腾一下从柴姑怀里站起来,左右一望,抓了一个锄头握在手里。
“柴大伯,玉妹子。马车就在门口,你们先走,我来给你断后!”
这个戚二哥一口一个玉妹子,让项鹭嗅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看来柴姑未嫁之前,也是十里八乡的美佳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