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军先锋王浩被耶律休哥斩杀于阵前,仿若巨石投入平静湖面,瞬间在靖安军中掀起惊涛骇浪。士兵们个个仿若惊弓之鸟,面露惊惶之色,队伍仿若散沙,瞬间阵脚大乱。
几位副将见大势已去,慌了手脚,急忙扯着嗓子高呼:“撤退!快撤退!” 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仿若绝望哀号,充满慌乱与恐惧。
赵山河目睹此景,先是一愣,仿若不敢置信,随即仿若被点燃怒火,怒目圆睁,仿若愤怒雄狮,大喝道:“杀!” 言罢,便欲率军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
身旁陈世远见状,赶忙伸手阻拦,神色焦急劝道:“城主大人,穷寇莫追啊,谨防敌军有诈,莫要中了埋伏。” 赵山河闻言,眉头紧皱,仿若被泼冷水,沉思片刻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转而对大军下令:“打扫战场,回城!”
靖安军仿若溃败潮水,狼狈退回营寨。一入营寨,诸将仿若霜打的茄子,面色凝重,齐聚大帐,商讨应对之策。一番激烈争论后,最终决定再撤退十里,然后派遣一名亲信,快马加鞭赶回青藤城,向主帅赵忌禀报此间战况,以求指示。
那信使领命后,仿若离弦之箭,不敢有丝毫懈怠,翻身上马,扬鞭疾驰而去。一路上,马蹄仿若密集鼓点,扬起滚滚烟尘,马背上信使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浮现战场上惨烈血腥画面,满心焦急,只盼能尽快将这危急军情告知赵忌,以求应对良策,挽救败局。
回城途中,赵山河与陈世远并辔而行,两人神色凝重,身后大军亦是一片静默,唯有沉重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伤员低吟。刚经历一场惨烈厮杀,硝烟虽已渐渐散去,可那刺鼻血腥却如影随形,仿若阴魂萦绕在众人鼻尖。
“陈家主,此番恶战,实乃凶险万分,亏得你陈家及时援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赵山河打破沉默,声音沙哑中透着疲惫,转头看向陈世远,目光满是感激与庆幸。
陈世远微微摇头,轻叹一声:“城主大人莫要再提,灵璧城若破,陈家安能独存?唇亡齿寒之理,我陈家上下皆懂。只望往后能共克时艰,守得这一方安宁。”
不多时,大军行至城门前,厚重城门缓缓打开,仿若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城中百姓早已翘首以盼,见军队归来,虽面露欣喜,可瞧见那满是血污、士气低落的将士,又不禁悲从中来,嘤嘤哭声渐起。
赵山河与陈世远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苦涩,当下也不多言,各自率人回府,着手统计伤亡情况,而大军士卒则留下打扫战场。
城外旷野,此刻仿若修罗炼狱,残阳如血,将大地染成一片刺目殷红,分不清是余晖还是血水反光。士兵们三两成群,拖着沉重步伐,在尸山血海中穿梭忙碌。
有的士兵手持简陋担架,小心翼翼地翻动着一具具尸体,辨认敌我。每翻动一具,都仿若揭开一段惨烈过往,不少尸体面目狰狞,至死都保持着战斗姿态,或是握拳怒目,或是利刃贯胸仍作前扑状。
发现自家袍泽,士卒们便满脸悲戚,轻手轻脚将其抬上担架,动作温柔,仿若生怕惊扰逝者长眠;若是敌军尸首,也会恭敬收起兵器,拖至一旁集中堆放,毕竟死者为大,战场上生死相搏,下了战场,那份敬意却不曾磨灭。
“唉,老张,你瞧这兄弟,才入营没多久吧,脸都还稚嫩着呢,就这么去了……” 一名老兵看着担架上年轻士兵遗体,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旁边战友亦是默默垂泪,伸手帮逝者合上圆睁双眼,整理破碎衣衫。
战场上散落着无数兵器,刀枪剑戟,或断折扭曲,或寒光依旧。士兵们弯腰捡起,叮叮当当碰撞声不绝于耳,仿若奏响一曲悲凉挽歌。
损坏较轻的,便擦拭干净血迹,收入囊中带回修补;彻底报废的,则堆成一座小山,以待回炉重铸,那是战场上金属碰撞后的残骸,亦是无数鲜活生命消逝的见证。
医疗兵们在战场边缘搭起临时营帐,紧张救治伤员。营帐内,痛苦呻吟此起彼伏,药味、血腥味相互混杂,刺鼻难闻。
医官们满头大汗,双手沾满鲜血,飞速穿梭于床位间,清创、缝合、包扎,手法娴熟却难掩焦急,不时有重伤员抢救无效离世,引得旁人一阵低泣,可众人无暇悲伤太久,只因还有更多生命亟待挽救。
负责搜寻物资的士兵也没闲着,在废墟中翻找可用粮草、箭矢等军备。有人从翻倒战车下拖出一袋袋受潮粮食,心疼不已:“这可都是保命家伙,糟蹋了太可惜!” 说罢便和同伴合力搬至干燥处晾晒;找到箭矢的,则一根根捡起,将完好箭支与损毁区分开,口中念念有词计数,想着哪怕多带回一支,战场上自家兄弟便能多一分生机。
靖安军那庞大军营此刻一片死寂,先锋军溃败退回后,多数营帐弃之不顾。灵璧城士兵进入其中,望着敌军残留痕迹,心中五味杂陈。有人愤恨踢翻桌椅,大骂敌军残暴;有人则默默收拾散落文件、地图,期望从中觅得敌军军情线索,为后续防御战增添胜算。
待一切收拾妥当,已是夜幕深沉,繁星点点仿若苍生泪眼,凝视着这片饱经战火大地。回城队伍拖拖拉拉,士兵们扛着担架、背着物资,仿若驮负整个战场悲怆。城中百姓自发聚于道路两旁,燃起灯火,为亡魂照亮归途,为将士送上慰藉,静谧无言中,唯有风中隐隐传来悲泣与叹息,久久不散。
城主府内,仿若被愁云惨雾笼罩,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赵山河刚踏入府门,管家便匆匆迎上,满脸悲戚:“城主,情况不妙,咱们粗略清点,伤亡已超一万之数啊,兄弟们折损惨重。”
赵山河身形一晃,仿若被重锤击中,险些站立不稳,他闭眼缓了缓神,咬牙问道:“具体名单可曾整理好?” 管家递上一份染血名册,赵山河颤抖着手接过,目光扫去,当瞧见 “张飞宇” 三字,眼眶瞬间泛红。
张飞宇,跟随他多年的万夫长,勇猛无畏,战场上冲锋陷阵,仿若人形凶器,杀敌无数,却没料到今日战死沙场,魂断城外。赵山河紧攥名册,指节泛白,喃喃道:“宇弟,是我对不住你,未能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