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经济大环境越来越差,夏心的公司气氛各种紧张,人事部有消息说公司可能要裁员。夏心倒不是特别在乎,本来她就觉得这份工作没多大意思,一直有想再回学校深造的想法,如果这次真的被裁员的话,那便是替她下定了决心。
而且,换一个环境,换一种生活,她才可以慢慢去忘记方海舟,化爱情的失意为学习的动力。
转眼方海舟的生日也到了。他们两人的生日分别是5.21和3.14,合在一起组成521314,夏心一直觉得这是一种命定缘分的显示。现在看来纯属无稽之谈。
一整天,她都难忍想要联系他的冲动,白爪挠心。最后想出一个办法,把手机锁在抽屉里,再把抽屉钥匙从窗口扔下去,丢进草坪里。钥匙不值钱,对别人也没用,不会被捡走。熬过了今晚,明天早上只需十分钟就能去楼下把钥匙找回来。
邵芸芸在这天发了朋友圈,晒了孕照和喜糖,配文:“生日快乐?老公&孩子爸?”。徐正麒截图转给了她。她下定决心那天一定要去参加他的婚礼,亲眼鉴证整个过程,否则她可能一辈子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一个人关在家里喝闷酒,酒精伤害身体,却能放松心灵,人总要给自已一点活路。
她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和他在一起的所有画面,不愿相信他就这样离开了。
“你怎么舍得?你怎么舍得?”无穷无尽的泪水伴着这个明知道无解却还是要不断问的问题。仿佛只要不断地问,就能激起他的不舍,仿佛只要他还不舍,那些阻力就能消失了。
距离12点还有十分钟,她终于忍不住了,“他既然可以不顾我的痛苦,我为什么还要管他是不是要结婚了?我也不管!想联系我就联系,我要让自已开心,只管自已开心!”这样一想,她就果断拿出手电筒决定去楼下找钥匙。酒精总是能成功地把她本就不牢固的意志力摧毁。
打开门,又醉又哭肿眼睛的她以为是自已在做梦,竟看到方海舟坐在楼梯台阶上,头靠在墙角睡着了。
她悄悄走到他身旁蹲下,摸到了他的脸,才确认这是真的他。
方海舟被微凉的手碰触的那一刻便醒了,他没让夏心的手离开他的脸,并把自已的手也伸向了她的脸。两个人都充满了酒气,这个吻浑浑噩噩地不知持续了多久,谁都不愿意停下来。
“你坐在这里干嘛?”夏心小声地问,似怕惊醒了这个梦。
“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方海舟说。
“要进去吗?”夏心问,大半夜两个人坐在门口太奇怪了。
他们都没真醉,但又都在装醉,以此把道德都抛诸脑后。
方海舟走到沙发前,夏心不知所措地站着,他把她一把拉进了怀里,两人一起倒在了沙发上。方海舟用身体压着夏心,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唇伴随着酒后湿热的气息在夏心的两颊和脖颈处亲吻。一只手按住她,另一只手从上往下游走着。
夏心没有反抗,甚至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这一夜可以持续到永远。
“你是我的!”方海舟解开夏心的扣子说着。
那天夏心发过去的她和徐正麒接吻的照片,他没立场问,但醋意却是一直在发酵着。
“是,”夏心的眼泪又止不住了,“可你不是我的。”
方海舟没有回应,继续着他的侵袭。
“以后我就这样做你的情人,好不好?”她不知为何鬼使神差般地说了这么一句,一半是真实的,一半是讽刺他。
方海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积聚了好久难以抑制几近沸腾的热情,被瞬间冻住了。
他起身,一拳打在玻璃茶几上,玻璃“磅”一下碎了,他满手是血。
夏心被吓傻了,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句话会如此刺激他。看到他流那么多血,心疼到不知如何是好。
“不行,伤口很大,去医院包扎一下吧,还得打个破伤风针!”夏心捧着他的手,用碘伏棉签帮他清理伤口,看着他止不住的鲜血,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我不该来打扰你的,既然决定一定要让你好好的,我就应该让自已乖乖走开。”手上剧烈的疼痛,让方海舟彻底冷静了下来。
“让我好好的?!”这种有的没的的话让夏心不禁发出冷笑,“你让我这样痛苦,还好意思说是为我好?我已经明确告诉过你,我的幸福只有你能给,没有你我不可能好!你听不懂吗?”她已经知道说多少次都没有用,但总觉得多说一次便是尽一次努力。
方海舟还是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傻瓜,我一定会想办法守护你的。”他说。
“收起你的这种话吧!不能在我身边还谈什么守护?”分开的这段时间,难道两个人之间连沟通都阻塞了吗,夏心竟觉得与他说不上话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变得这么快。夏心非常清楚,他之所以说这些不知所云的话,完全是因为回避。他是谁,他是方海舟,他可以快速地看透本质读懂人心。他们二人之间能够快速地走近,建立亲密关系,顺畅的沟通可以说是一种决定性因素。所以,这么聪明又这么了解自已的方海舟,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已想听想要的什么?
她想要的回应是“我不会结婚,无论如何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他顾左右而言他,只是因为,他给不了这个答复。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心这一辈子都不会变。”方海舟这样说。
“我不稀罕!不要再说这种毫无意义的话了!”夏心放下他受伤的手,他以前总说这样的话,她都全然相信。可如今背叛和抛弃已成事实,再听就觉得特别讽刺,“带着你的假情假意给我滚!”
“假情假意?也好,如果这样想你能开心一点,那便这样想。我无话可说。”方海舟站起来,又说了一次“我不该再打扰你的”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