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心中所惑得到粗略解答后,便恭敬地向三位仙尊行礼告退。她转身离开司命殿,此时的她,心中虽仍有几分疑惑如袅袅青烟般萦绕不散,但更多的,是对未来与方海舟重逢的炽热期待。
三位大神仙见夏心走远,立刻卸下了“端庄持重”的形象包袱。月老一屁股坐在云椅上,二郎腿,狐疑地看向司命:“你这招我怎么觉得似曾相识呀?是不是以前在哪里用过?”
司命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却不急着回答,只是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玉杯,轻啜一口仙酿,享受着那香醇的滋味,故意吊足了月老和恩佑掌使的胃口。
“我也有同感!” 恩佑掌使也寻了个位置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眉头微皱,开始认真检索记忆中的片段。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在催促司命快些揭晓答案。
司命放下酒杯,得意地看着他们眉头紧皱的模样,笑道:“给你们三分钟,想不出来的罚酒三杯!”
月老和恩佑掌使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默契与斗志。然而,三分钟转瞬即逝,他们无奈地举起酒杯,投降认输。
月老摊了摊手,无奈地说:“想不出来,快揭晓谜题吧!”。
“哈哈哈哈,且听我给你们道来。”司命星君也举起酒杯,陪饮一杯,香醇的仙酿仿佛为他的讲述增添了几分兴致。
他笑盈盈地开讲:“我这呀,是借鉴了当年姜子牙救他在人间的徒儿武吉的‘种生基’之法。不过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但凡夏心心存一丁点的自私和怨忿,都没法踩中我埋得这么深的彩蛋。本司命甚是欣慰呐,她没有白费我的一番心思。”
月老听罢,拍手称赞:“妙妙妙,确实妙啊!”他眼中闪过一丝钦佩,随即又好奇地问道:“诶?那方海舟呢?你对他有什么神秘安排吗?”
“没有。”司命耸了耸肩,“十世功德,当初有言在先的,他既然选择了下去,就得付出这些代价。”
月老和恩佑掌使几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月老瞪大了眼睛,惊奇道:“那你刚才信誓旦旦地对夏心说,他很快就会上来的?”
“那你让我怎么说?要告诉她实情,小妮子哭哭啼啼的,你我如何接招?”司命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诈,“况且于咱们而言,十生十世不过千年,确实是很快呀!我也不算骗她,对吧?”司命的解释带着一丝自我安慰,试图为自己的说法寻找合理性。
月老抿了抿嘴,低声嘟囔道:“这事儿没这么容易过去吧……”恩佑掌使也点了点头。
但话又说回来,虽觉得这样骗夏心不妥,但也确实没有更好的主意。且先这样糊弄着吧。
三日后,恩佑掌使为夏心主持升仙仪式。天界的仙乐悠扬,祥云缭绕,夏心身着崭新的仙衣,站在升仙台上,接受天地赐予的仙之灵力。她的周身被金色的光芒笼罩,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司命也到场见证,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仪式结束后,夏心正式晋升仙籍,成为天界的一员。作为新晋升的小仙,她前三百年要去各个宫署轮职,边继续修行,边为天界工作。于她而言还有第三件事,那便是等方海舟。这等待,如同她心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她在天界漫长岁月中的前行之路。
天界的生活无忧无虑,处处皆是美景。夏心每日的工作简单而轻松,远不及人类社会的工作那般复杂繁琐。天界的岁月漫长,所有事都可以缓缓而为。练功和工作的闲暇时间,她总是出神地望着遥远的天际,想象着方海舟的音容笑貌,回忆着他们在人间的点点滴滴。那短短人间几十年的回忆,仿佛是一座取之不尽的宝藏,她永远回忆不够。
也曾有过几位男仙追求过夏心。倘若人家不首言,她就有办法扮猪吃老虎地慢慢跟人家处成仙友。她总是以一种温和而又不失距离感的方式与他们相处,让人感觉亲切却又难以靠近。倘若是那种急性子男仙,非要求个结果,她便会拿出那枚紧握在手中从人间带来的戒指,那戒指承载着她与方海舟的深厚情感。她会认真地告诉人家:“我己有夫婿!”
当人家质疑说“此乃凡间之物,人仙殊途”时,她就会满怀期待着说“他很快也会上来的!”
起初的几年时间,她对方海舟的到来充满了信心。
然而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过去,毫无音讯。
夏心的心中渐渐生出一丝不安,她只能又去求见司命。等没有关系,只要有希望。所以还是得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司命星君早己料到夏心会来找他,甚至早己想好了对策。他不能首接告诉夏心真相,因为他曾向方海舟承诺过会瞒着她。但他并没有承诺过要管住所有人的嘴。如果夏心自己从别人那里探听到了真相,那便不算他食言了。
于是,在夏心来之前的一刻,司命星君适时地“溜走”了。临走前,他特意吩咐档案室的小仙:“一会儿有人会来打听一个叫方海舟的人的下落,你查得到就帮她查一下。”
虽没请见到司命,但随口一问的小仙竟然答应帮自己查找,夏心高兴坏了。
可不到三分钟,查找结果却令她心里一沉。
她本来最担心的,是他再入轮回,又在新的一世中爱上了别人。毕竟仙界并非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虽司命没有明言,但她有心理准备。
可现在,人间根本查无此人。
“那他到底去哪儿了?”夏心心中一片混乱,脑海中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难道他真的堕入了恶三道?这不可能!上一世他们相伴到老,方海舟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他绝不可能做出什么恶行。
“诶,等等,这里有他的信息。”小仙突然说道。由于司命星君的特别关照,他并没有敷衍了事,而是尽力查找。
夏心激动地凑到小仙的全息屏幕前,屏住呼吸,仔细看着屏幕上的信息。
“这是一份借调文件。三十年前,他被地府借调去当差了。”小仙向夏心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