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溪叶拿起了他,随意摇了摇,“该起床了兄弟,再不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你也不想现在的样子被七大叔八大舅看见吧。”
雾一暗暗吐槽:他的七大叔八大舅早就驾鹤西去了……
眼看着毫无动静,聿溪叶眯了眯眼,加大力度道:“别躲在壳子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现在是雾一。”
“现在是雾一?火道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刚才那个不是雾一?”郝德表示不解。
聿溪叶将手里的王八壳子往上抛了抛,露出一抹坏笑,“这要问问他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出不出来?”聿溪叶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味道。
就像是你站在地上,不管是往前还是往后,都是陷阱的感觉。
果然,不等“雾一”回答,聿溪叶就将王八壳子扔给了言蔺钰,“师兄,接着。”
言蔺钰抬手接过,没说什么,单手结印。
下一秒,一个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东西就被扔到了地上。
两人速度之快,让在场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陆铭枫瞠目结舌,下意识拍了拍手,“要说赖皮还得是你啊,人家都还没回答呢,你就做决定了。得,又学一招。”
聿溪叶撩了撩头上并不存在的刘海,谦虚道:“我只是说最后问一下,确实是问了,又没说一定要等答案对吧。”
陆铭枫佩服:“厉害厉害!”
聿溪叶摆手:“哪里哪里!”
眼看着两人又演上了,左乙表示心累。
扶了扶额,果断上前一步,开始处理后续问题。
“呜呜呜,呜呜呜呜!”被绑车一坨的“雾一”乌拉乌拉地哼声,在地上摸爬滚打。
被这小子骗过一次,陆铭枫不耐烦道:“呜呜呜,呜什么呜,有事说事!”
一旁的郝德默默举起手,“陆道友,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的嘴被封住了呢?”
“封住了就不能说话了吗?你别被他给骗了,这家伙心眼子多,可怕得很!”
虽然但是,左乙还是求助了言蔺钰,让“雾一”能够正常说话。
“呼——呼——”终于能开口说话,“雾一不”狠狠喘了一口气。
“好了,识相的话,不要再耍心眼了,不然只会吃更多的苦头。”左乙严肃警告他。
“现在从实招来,你是谁?”
聿溪叶扭头朝阮妤栗和陆铭枫交头接耳,“该说不说,左师兄严肃起来是有点西大宗门弟子的威严的。”
阮妤栗认同地点点头,“西大宗门出来的弟子,确实气质出众。”
陆铭枫非要欠欠地来一句,“切,就他?不是吹,给我两年,我也学不出这种威严。”
本来还想着陆铭枫居然不服的两人:……
“呵呵呵,我就是雾一,雾一就是我,不信?不信我就没有办法了。”雾一语气轻松,像是终于扳回一城。
左乙见状也不再和他废话,首接结印搜查。
片刻后,他皱着眉朝众人开口,“不是被夺舍。”
“我来试试。”沈卫卿拿出一面看似普通的镜子,低声念咒。
镜子褪去暗沉的样子,发出刺眼的白光。
光芒汇聚在雾一头顶,镜子上慢慢显现出一个人影。
沈卫卿定睛看去,同样皱起眉头,“是同一个人无疑。”
苏问雪提出疑问,“可是之前的那个明显胆小怕事,做事犹犹豫豫,并且惧人。然而现在这个——”
“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柳青鸢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总不能是一首在这林子里,孤独久了,疯了吧。”
闻言,聿溪叶灵光一现,赞同道:“柳道友说得正是!”
柳青鸢:?
她说什么了?
聿溪叶也不卖关子,首接道:“不知诸位有没有听过一种人格分裂的病症,这种病会表现出两个或多个不同的“身份”,每个身份有独特的思维、情感和行为模式,甚至可能有不同的姓名、记忆或偏好。
不同身份之间切换时,常伴随记忆缺失,可能使其无法回忆起某些时间段的经历。
这种病症的形成,往往与其遭遇有关,久而久之,就会形成一种心里防御机制,帮助其“分割”痛苦记忆。”
苏问雪轻轻皱眉:“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种病症。”
阮妤栗:“所以之前左师兄问他的那些问题,如果不是谎言的话,极有可能是诱因?”
聿溪叶点点头,“没错。”
众人回想左乙之前问的话。
天赋,仇杀、灭族、独留一人……
如果一个人从小因为天赋的问题而被人诟病,在长期的欺压嘲笑下,心理肯定会出现问题,在此之后又经历仇杀灭族……
曾经的怨恨还没有得到释放,新的磨难又到来,没疯掉……就己经很好了。
在场的人看向雾一的目光一时有些复杂。
真相如此的话,这个分化出来用于防御的人格,要经历多少九死一生的突况,承受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才能活到现在。
早在真相揭开的那一刻,雾一就仿佛被人抽走了生命一样,刺人的气息一下就散了,留下一个沉默的躯壳。
聿溪叶察觉到什么,蹲下来给他松了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细小的抽咽声传来。
“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了,我、我早应该发现的。”
“难怪、难怪每次遇到危险晕过去后,总是能逃过一劫,我最初以为,天道还是眷顾我的,每次都给我一线生机。
却没想过,原来在我逃避的时候,竟然分化出一个人格承受了我所有的不幸……在困境里杀出一条生路。”
他早该发现的,如果能机灵点,把身体的主导权让出来,凭借另一个人格的能力,会过得比现在更好的。
对啊,把身体让出来……
雾一似乎是找到了什么突破口,激动地抓住聿溪叶的胳膊,有些语无伦次,“仙长,你既然知道这么多,肯定知道怎么除掉一个人格,让另一个人格活下去吧。”
面对他期待的目光,聿溪叶摇摇头:“抱歉,我无能为力。”
雾一目光暗淡下去,突然想到什么,又打起精神,朝一旁的言蔺钰看去。
“够了!你个懦夫!还嫌不够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