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街。
巡城卫封锁了车祸现场。
五名中山装表情复杂，眼中满是懊恼和沉痛。
此外，还有无比的疑惑。
死者闯过红绿灯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他们看到了。
那绝非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表情。
被其他东西操控了，还是说……
为首的肖扬脸色阴沉。
司机洛河一脸沉痛：“队长，我……”
眼中几乎要杀人的光慢慢消散，肖扬叹了口气：“此事不怪你。”
“但！”
“任务失败事小，失手杀人事大。”
“我会主动向总部申请成为‘容器’，并卸任第五小队队长一职，至于你们，也做好上‘军庭’的准备吧。”
“不过……”
他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欧阳晨。
从死者出事开始，欧阳晨表现的就一直很不对劲。
那人……他认识？
那么……死者会否也和陈哲有关？
就在他们即将找到陈哲的时候，死者突然以这样一副姿态出现，刚好被他们失手所杀。
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若是有意，目的又是什么？
稍加思索，肖扬对洛河说：“缘生堂就在附近，你们立即对缘生堂进行封锁，带走陈哲，暂时不要让他得知这里的事情。”
洛河等人并不清楚肖扬心中的谋划，却也点了点头。
刚刚他们已经通知交通署，交通署的那位副署长很快就会赶到处理，专业的事总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若当真判定他们有责任，他们自然会负责到底。
就算是交通署那边根据条文规定判定他们无责，他们也会接受他们部门内部的处罚。
总归死了人，他们绝对不会因为身份问题受到任何优待。
——别人可以有特权，他们作为规则和秩序的维护者，绝对不会允许‘特权’出现在自已的身上。
但相比于任务而言，这件事还要往后排。
几人离开了。
肖扬则来到了欧阳晨身边。
“死者……你认识？”
欧阳晨缓缓扭头。
猩红色的眼瞳中映出了肖扬的倒影。
肖扬发现欧阳晨的眼神之中意外的没有任何责怪，只是满带不解和痛苦。
肖扬说：“看来我猜的没错，死者的身份你是知道的，而且和你交情匪浅。”
“只是我很好奇。”
“我算是杀人凶手之一，你似乎……不怪我？”
欧阳晨明显在忍受着无比的痛苦，肖扬能够清晰捕捉到欧阳晨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但他的声音却意外的冷静，单单只是从声音之中，甚至无法听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欧阳晨说：“我非常不喜欢你们。”
“但我也知道，你们的出发点是好的。”
“生哥死在你们的手中……是他硬闯红灯，这是他的错。”
“我不会因为不喜欢你们就一味的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你们的身上。”
“我能看出，生哥……似乎有意寻死。”
另外！
杜俊生的死，不对劲。
肖扬说：“你大可以放心，无论交通署对此事做出如何判定，我们都会接受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惩处。”
“我们的任务，是守护。”
“死了人……不管责任是否在我们，我们都……”
欧阳晨打断了肖扬的话：“这与我无关。”
肖扬笑道：“那就说说跟你有关的事情吧。”
他看向已经化作满地碎肉的杜俊生，眼中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沉痛：“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陈哲要来的柳林街，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而且。”
“相比之下，你应该更加了解你的生哥。”
“他应该没道理寻死的，不是吗？”
欧阳晨眯起眼睛。
他在尝试引导我！
欧阳晨心中一直有个直觉，陈哲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最好不要被太多人知道。
——哪怕，到现在为止连他也不知道陈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
哪怕只是有丝毫的蛛丝马迹落在肖扬等人的手中，他们也依旧会将整个事情调查的底朝天。
这似乎和陈哲的想法相悖。
相比于一个自已甚至没有丝毫了解，连名字都不清楚的神秘组织，欧阳晨自然更加愿意相信自已的同窗好友。
所以……
“我拒绝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肖扬皱眉正要开口，欧阳晨便说：“生哥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现在他总归是死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很难过。”
“所以，还希望肖先生能够稍稍理解我一下。”
肖扬眉头紧锁。
欧阳晨的回答，于情于理天衣无缝。
而且他并没有犯下任何过错，理论上，哪怕是他们所在的部门，也没有权力强行让欧阳晨配合调查，最多只是请求。
既然是请求，那可操作的空间自然就要小的多的多。
肖扬放弃了对欧阳晨的问话。
只是指了指不远处的商务车：“上车吧。”
“接下来的画面，你可能不会太愿意看到。”
“稍后，我们会给你一个想要的答复的。”
“嗯。”
欧阳晨点头，转身上车。
车门关闭。
身体疯狂颤抖，他死命揪着自已的头发。
泪奔。
“生哥……”
……
刘志良很快带人赶到柳林街。
照例。
巡城卫封锁现场，法医进行尸检。
一如人们的预判，交通署在按着条文对现场进行勘探，对监控进行查验后，判定肖扬等人无责。
在维稳部门的协作下，围观人群被驱散。
这时候，洛河也带人返回，到肖扬身边，压低声音说：“队长。”
“找到陈哲了，他的状态很不对劲，精神也在崩溃的边缘，而且左手遭受巨大创伤，我们将他送往了医院。”
“嗯。”
肖扬说：“可曾受到污染？”
洛河点头：“十分强烈。”
“而且不止一种。”
嗯？
肖扬沉眉：“不止一种？”
洛河沉声道：“我利用‘便携设备’对他所遭受的污染进行了简单的检测，已确定的污染源起码在四级，剩下应该还有两种，但‘便携设备’检测不出来。”
“可问题是，他只是听到了轻微的低语。”
“这些低语来自于更高层次的污染源。”
“那个被检测出来的四级污染源，甚至没能让他产生任何畸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