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卿言将妻子带回了车上。
密闭的空间里,沈嘉楠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怒气。
肯定不是因为嫉妒吧。
是因为她和其他男人聊天,他觉得她这个太太做得太出格,丢了他的脸面,所以才生气。
她垂眸,没有任何辩解,真诚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她是他养的金丝雀,面对他的至高权力和威视,她只能低头。
从嫁给他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二人是不平等的。
梁卿言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紧握方向盘,沉默良久。
车内气氛压抑,沈嘉楠的道歉如同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让他既痛且乱。
他明白,自已生气的原因并非仅仅因为她与其他男人聊天,更多的是担心她。
梁家人有多复杂和恶毒,他都知道。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会所安排别有目的的人靠近妻子。
他的妻子比谁都脆弱单纯,除了养在自已的羽翼下,他才能确保她的安全。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不会和她暴露自已的真实想法。
终于,梁卿言缓缓开口,声音略显沙哑:“回去吧,以后别和卿月来这里了。”
沈嘉楠抬起头,惊讶于梁卿言居然就这么轻轻放过她。
她还以为,他会大发脾气,像对卿月一样,狠狠责罚她。
他的仁慈,让她摸不着头脑。
明明,他该因此厌恶她的才对啊。
回到别墅,沈嘉楠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点,梁卿言居然没有回公司,而是选择和她一起坐在客厅里,大有和她聊一聊的意向。
“嘉楠,你知道吗?你被梁澄宙算计了,你名下有一家美容院的股份,而那家美容院出事了,那名绑匪,就是美容院的受害人之一。
如果你接下来出门,可能会碰到更多发疯的受害者,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将你留在家里。”
第一次,他很耐心和她解释了那么多。
沈嘉楠惊讶。
她之前只是听卿月的,投资了点钱进美容院,没想到居然出事了。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一定是梁澄宙为了对付梁卿言设下的圈套。
梁澄宙真是狠毒,居然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她沉默了一会,道:“我想捐赠一些钱,帮助那些受害者做修复手术。”
女孩子的脸多重要啊。
要是能帮助那些无辜的女孩子,她们的人生也就能重新开始了。
梁卿言一直知道妻子的善良。
可他不想他参与到这件事来。
那些肮脏的,见不得光的事情,不该打扰到单纯的妻子。
她只应该在纯洁无瑕的保温箱一样的空间里生活。
“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善后。”
梁卿言缓缓开口,“我会成立一个专项基金会,专门用于资助在这次事故中,遭受不幸的女孩进行修复手术。”
沈嘉楠见丈夫将事情全部揽了过去,丝毫没有让自已参与的余地,她觉得自已在丈夫心里,肯定是个没用的,需要被保护的弱者吧。
这种被俯视,被瞧不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窒息。
她被剥夺了独立思考,和解决问题的权力。
不过,她知道无论自已说什么,他也不会改变想法。
算了,那就听他的吧。
“好。”
见妻子又恢复乖巧听话的模样,梁卿言神色缓和很多。
虽然此时已经是晚上,可他并没有留下的打算。
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这件事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影响,待在家里别出去,没有人能伤害你。”
他说完,就离开了家里。
门被轻轻关上。
她又被留下,一个人面对空空寂寞的家。
“可是除了卿月,也没有人会找我玩啊。”
他不让卿月来找自已,以后她也只能对着扫地机,洗衣机,和空气说话。
之后,那家出事的美容院被立案调查。
梁卿言压下攻击妻子和妹妹的舆论,并将二人从投资人的身份中摘出来,避免受到殃及。
梁澄宙被带走调查。
面对记者的采访,她清冷孤傲的脸有一丝崩裂。
“我不会输的。”
她知道梁卿言会看新闻。
因此她特意对着镜头露出阴冷的笑容,
“我会找到你的弱点,将她毁灭!”
看着新闻的梁卿言,心口突然传来一阵不适。
他更加坚定地觉得,不能让人知道这个秘密:
沈嘉楠,就是他的弱点。
之后,梁卿言让人筹备基金会的事宜。
助理联系了几家知名医院和整形专家,商讨具体的合作方案,并组织了一场盛大的慈善晚宴,邀请社会各界名流出席。
当晚,梁卿言站在台上发表演讲。
他讲述了自已创立基金会的初衷,以及希望帮助那些受伤女性重建美丽与自信的愿望。
台下听众无不为之动容,纷纷慷慨解囊,表示愿意出资支持。
借助这次活动,基金会还成功筹集到了一大笔资金。
紧接着,他们与多家医院签订了合作协议,为首批受益者提供了免费的整形手术。
沈卿言还亲自探访病房,慰问正在进行治疗的女孩们,给予她们勇气和力量。
梁卿言一时成为江城风头无两的大慈善家。
此时看着电视新闻的梁家二房太太白汐恼怒打碎了一个清朝时的古董花瓶。
“梁卿言这狗崽子,居然靠着这次争斗给自已扬名,他真是欺人太甚!”
想到还在里面接受审判的二女儿,白汐又担心得心口疼。
她赶紧给在国外开拓市场的长子梁澄宇打电话,“澄宇,你妹妹出事了!”
梁澄宇也看到了新闻,他安慰母亲,“你放心,我会请江城最好的律师傅安贤,帮妹妹打官司,有他出马,妹妹一定能出来。”
一听到长子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请的动傅安贤,白汐立即松了口气。
“那就好,你赶紧安排,别让澄宙在里面吃苦头。”
“放心,妈,妹妹不会出事的。”
此时,梁卿言正和傅安贤在包厢喝酒。
傅安贤看着眼前矜贵的男人,“你妹妹那个案子,你真要我接?”
梁卿言阴狠一笑,“这个案子无论怎么打,梁澄宙害了那么多人,罪证确凿,她是一定要进去至少五年的。”
傅安贤点头,“没错,所以他们就算找我也不能保证能赢。”
梁卿言:“对,所以我就是要先给他们希望,再让他们狠狠地失望!和我梁卿要作对,他们别想有好日子。”
傅安贤看着这些年越发冷酷无情的好友,不由感慨权势对人的腐蚀。
这样一个热衷权势的男人,肯定早就没了心吧。
这世上,肯定没有一个女人,能打动这个恶魔,成为他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