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梁太太，所有东西都有价码

姚芷怔忡之际，梁湛去了浴室。片刻，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间或还有男性低低哑哑的嗓音……姚芷是个成人了。她猜出梁湛在浴室解决了生理需求。约莫20分钟的样子，梁湛从浴室走出来，身上是常款的白色浴衣……领口微微敞着，白皙结实的胸口布满水滴，顺着男体往下滴去。梁湛没管这些。他走过来，静静站在床头，看着发呆的姚芷。半晌，姚芷抬眼望住他。她的眼尾发红，眼睛里也布满了水气，没有女人能接受丈夫这样恶劣的对待，即使她已经忍受了这样的婚姻三年。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梁湛看着她楚楚可怜的小脸，丝毫不为所动，他对姚芷的所有怜惜，全都因为一个蛋糕而收得干干净净。若是旁人还好，偏偏是贺季棠。……梁湛眸色深沉，他的嗓音平静而克制，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盯着姚芷的眼，说：“我不会离婚！”姚芷嘴唇颤抖。梁湛很淡地笑了一下，接着说：“姚芷，我没有的东西，贺季棠他也休想有。”他将一个文件袋扔到床头。姚芷意识到了什么。她拿过文件袋，抖着手用最快的速度拆开，里面是一堆废纸片，但仍能拼凑它原来完整的样子。一份离婚协议书，落款上梁湛签了字的。现在，它被撕得粉碎！姚芷看得恍惚，她很轻地眨了下眼睛。原来，她曾经和自由，擦肩而过！就因为一个蛋糕，梁湛收回了他对她最后一丝怜悯，决定再不放过她。姚芷盯着那份撕碎的文件，她看了许久，一直到眼睛发酸甚至发疼她才抬眼望着梁湛，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梁湛，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的。”她近乎卑微。但是梁湛并不为所动，他是生意场上的人，向来铁石心肠。他在等，等他的妻子平静下来。然后，他们才能理性地接着谈。他眼睁睁地看着姚芷眼里的希望幻灭，他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情趋于绝望，他想，挺好，他也不需要一个太过于感情用事的太太。感情，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终于，病房里安静下来。不但安静，还静溢得可怕，梁湛打破了这份安静，他用一种冷静公事公办的语调开口，他说：“姚芷，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是有价码的。”“婚姻是！感情也是！”“如果暂时没有，那是价码没有谈拢！……梁湛垂眸，居高临下注视着他的妻子。姚芷小脸苍白如纸。但他仍是不为所动，并且铁石心肠地说下去：“我需要你当梁太太！不管是因为你带得出去、还是我对你的欲望，总之我暂时不想换太太！而你一直不愿意再当这个梁太太，那么姚芷……我们来谈谈价码吧！”姚芷不是傻子。梁湛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开出的条件，或者说是他嘴里的价码，一定是她最想要的。她盯着他看，梁湛蓦地就嗤笑出声，他伸手轻摸她的脸蛋，声音温柔似水：“你最想要的，不就是姚时宴的自由吗？你当初跟我闹，你连上床的时候都说不喜欢我了，不就是因为当初我没有帮你娘家没有帮着姚时宴吗？行，现在我帮你，但是姚芷你记住这不是情分，这是价码，这是你回到我身边当梁太太的价码！”“当然，你也能拒绝！”“但是我敢保证，没有我的帮助，姚时宴十年大牢是坐定了！姚芷，让我帮你回忆回忆，你那个哥哥从前是有多优秀，有多少名门千金惦记来着？若不是他一朝失足进去，若不是姚家倒了，再过两年他也该是儿女双全了吧！”……若说从前，梁湛撕碎的是姚芷的身体。现在，他撕碎的便是姚芷的心。他们终于扯开所有的遮羞布，不再遮遮掩掩，说话直接直白，他要她当这个妻子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因为利益和门面。姚时宴的自由，就是他给她开的价码。姚芷没有矫情地拒绝。但她也没有立即同意，她的手死死地抓着床单，她克制着自己全部的情绪看着他，轻声说：“我需要考虑一下！”梁湛丝毫不意外。他晦暗地想，人都会成长姚芷也不意外，当初那个红着脸叫他梁湛的小姑娘，早就不存在了，她现在是梁太太。他心情不错，伸手轻摸她的脸蛋。他凑近她的脸，灼灼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的脸蛋上，他的语气似乎还带了一丝丝的暧昧：“我相信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梁太太！”……当晚，梁湛没走，留下来过的夜。只是他睡了沙发。灯关着，病房里幽暗而安静，只有彼此轻浅的呼吸声……虽然尽量放得平和，但是谁都没有睡着。姚芷小脸贴在枕上。梁湛的话不断在脑子里回荡，他说，只要她留下来当梁太太那么他会出手帮姚家帮哥哥姚时宴，那样，哥哥不用坐牢。她说要考虑，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决定。她只感觉到可悲，一年多前她那样地求着梁湛，他却选择视而不见……如今不爱了，命运却还是将她绑在他身边。一整夜，姚芷没有睡着。天亮时分，护士敲了门进来，推开门的瞬间一丝光亮泄了进来，就像是黑暗的世界忽然倾进来一束光。光亮刺眼，梁湛挡着眼坐起来。他是梁氏医院的老板又年轻英俊，小护士几乎不敢看他只轻声说：“梁先生，梁太太该换药了！”梁湛轻点了下头，看向姚芷。姚芷也醒了但脸色看着憔悴，而她身后的雪白枕头湿了一大片，想来昨晚哭了大半夜……跟他当夫妻，她就这样委屈么？梁湛目光深邃。他用舌头顶了顶口腔，随后嗤笑一声，起身去洗漱了。出来时，护士已经换好药了。她轻声交代：“愈合得很好，应该不会留下疤痕，这几天伤口最好还是不要碰水。”姚芷点头，看着护士出去。病房里只剩下夫妻两个，梁湛盯着姚芷的脸看，正想讥诮几句。手机响了。是秦秘书打来的，提醒他魏老师今天抵京，已经安排了晚上的饭局，届时可以带着白筱筱过去给魏老师过过目。秦秘书声音不小，姚芷也听见了。梁湛看了姚芷一眼，他对着那边的秦秘书开口：“我知道了！”他挂了电话，修长手指把玩着手机，轻描淡写地问：“不想问我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