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舒说完转身欲走。贺瑾年却忽然箭步上前,钳子般的大手忽然紧紧的抓着岑舒的手腕,勒得岑舒倒吸一口冷气:“岑舒,你要去哪里?你得跟我回家。”岑舒的目光冰冷的落到他的手上。贺瑾年从来都不会怜惜她。哪怕他知道她的皮肤异常娇气,稍微用力就会渗血一片。贺瑾年在她怨尤的目光下意识到自已用力过度,他松开她的手。“对不起,我失态了。”他恢复了他的矜贵优雅。岑舒甩了甩疼痛的手腕,面无表情的望着贺瑾年:“贺瑾年,放过我吧。”贺瑾年眼底有一丝丝刺痛,曾经岑舒看他的眼神是多么炙热,如今就有多么陌生。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贺瑾年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岑舒,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岑舒气笑了。“贺大少爷忽然恶趣味的纠缠我,该不会是玩腻了——她吧?”她的目光赤裸裸的投向岑馨。岑馨因这句话,全身血液冻结。“瑾年…”孱弱的声音,饱含凄楚绝望。贺瑾年回头,就看到岑馨如风中残红,仿佛随时都要飘零般,凄楚绝望的凝视着他。贺瑾年眼底闪过一抹恐慌,他就好像被马蜂蛰了般松开岑舒的手,然后快步走到岑馨面前。“馨儿。”岑馨含泪望着岑舒,苦苦哀求:“小舒,我已经忍痛割爱,将瑾年让给你了。可是为什么你还要斤斤计较?难道你非要残忍的剥夺我跟他做普通朋友的微薄愿望吗?”“小舒,你是我妹妹啊,你为何那么狠心,竟要我孤独终老?你这般恨我,倒不如杀了我,免得我活着遭罪……”岑舒无语的望着岑馨,真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啊。岑馨只要哭一哭,她就得被老公骂,被父亲骂,被母亲骂。明年孤独的是她,受尽委屈的是她,可岑馨总是卖惨,让身边所有人都误会她是十恶不赦的毒妇。现在这样的戏码,再次上演。岑馨因为激动,一时间呼吸不畅。贺瑾年心疼坏了,轻轻拍打着岑馨的后背,体贴入微的帮她顺气。贺瑾年一边狠戾的剐了岑舒一眼,眼神里带着无声的谴责:“岑舒,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跟你姐姐道歉。”岑舒大无语道,“你们俩要秀恩爱,是不是找错对象了?”在她这个正牌妻子面前,渣男贱女演虐恋情深,恶不恶心人。岑馨:“……”贺瑾年:“……”贺瑾年的脸色就跟吃了屎般难看。“岑舒,我知道我和你姐姐走得太近让你不开心了。你放心,等你姐姐病情稳定后,我就会跟她保持距离。跟你好好过日子。”岑舒气得乳腺疼:“贺瑾年,我是不可能跟你好好过日子的。除非……你把身边的女人给清理干净。”他们注定是回不去的了。不过既然贺瑾年死乞白赖的纠缠她,那她就给他出道难题。起码能让他不痛快几天。她要远离渣男渣女,保护好乳腺。岑馨脸色倏地煞白。她嘴唇颤抖:“小舒,你就这么恨我?”岑舒理都不理她,转身扬长而去。岑馨想到她还要岑舒将拜师资格转让给她,遂吩咐贺瑾年:“瑾年,你快去把小舒哄回来。”贺瑾年得到岑馨的支持,便放心去追岑舒。岑舒拔腿就跑。可她腿短,身体弱;贺瑾年大长腿,三步并两步的,没跑几下就被贺瑾年撵上,眼看就要追上岑舒时,岑舒却忽然横穿马路。一辆顶级跑车忽然奔跑过来,贺瑾年瞪大瞳孔。“岑舒——”跑车速度忽然变慢,车窗滑下,露出一张娇美的脸庞。“姐姐,上车。”岑舒微愣,她并不认得这个女孩子。可是她这声称呼,却让岑舒不自禁的想起了燕鸿笙。岑舒来不及多想,打开副驾驶座,坐了上去。贺瑾年跑过来,跑车却忽如离弦之箭跑开了。岑舒也不见了。贺瑾年狐疑的望着跑车,拳头忽然攥紧。岑舒什么时候榜上这么有钱的朋友?难怪,她出国时有底气扔掉他的银行卡?难怪她有钱参加服装设计大赛?跑车驶出很远,最后停在公路边上。岑舒望着眼前的小姑娘,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梳着高马尾。瓜子脸,杏仁眼,一身黑色的西服套装,很是干净利落。“谢谢你替我解围。”岑舒道。“是小少爷让我来帮你的。”小姑娘说话,声音脆生生的。岑舒微愣。小姑娘继续道:“燕家小少爷。”岑舒呆愣,心头顿时如寒冬里烤起的炭火,通体都是暖洋洋的。他这是雪中送炭啊。小姑娘从车里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岑舒:“少爷说,若姐姐取了个佳绩,便让我将贺喜的礼物送给你。”岑舒接过来,打开,里面躺着一根粉色钻石项链。钻石四周是绿草如茵,生机盎然。岑舒仿佛看到自已的新生,眼眶不仅濡湿起来。“他用心了。”她凝噎道。小姑娘道:“少爷说,姐姐值的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岑舒摸了眼泪,粲然一笑。对燕鸿笙的感激,蕴藏于心。“小姑娘,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么珍贵的祝福。”“姐姐,我叫贡粒。少爷让我跟着你,以后你的生活日常,便交给我负责了。”岑舒顿住。她出生卑微,记事起便干着脏活累活,小时候她要伺候脾气狂躁的妈妈,后来谨小慎微的伺候着恩人贺瑾年。如今被燕鸿笙如此娇贵的养着,她便有些难以适从。“你不必跟着我。我能照顾好自已。”她果断拒绝。可是小姑娘却红了眼睛:“姐姐,如果不愿意收留我,少爷便会辞退我。到时候我爸爸定然要我嫁给同村的老头。”岑舒心尖一颤,又是个没有父母宠爱的孩子。倒是和她同病相怜。顿时慈悲发作,收留了贡粒:“你若不想回去,那便留在我身边。”贡粒暗暗舒口气。就这样,岑舒把贡粒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