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年十二月。
赵锦舒忙完工作从羊城回到京都,一出火车站,外面就飘起了鹅毛大雪。
袁成拿出雨伞撑开,余姐从包里拿出帽子围巾递给赵锦舒:“你这两天感冒了,赶紧把帽子围巾戴上。”
赵锦舒嗯一声,嗓音沙哑。
余姐见她戴好围巾帽子,看着外面的大雪,才说道:“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锦城怎么来接我们?”
赵锦舒:“实在不行,我们坐公交车回去吧?”
话音刚落,前面大步走来一个二十多岁的俊逸男人,他身着黑色羽绒服,戴着灰色围巾,笑着朝他们招手。
“西姐!”
赵锦舒笑着看过去:“你怎么过来的?”
赵锦城:“嗓子怎么哑了?”
赵锦舒:“冻感冒了。”
赵锦城走过来拎起地上的行李箱说道:“我开车来的,雪才下半小时,马路上没积雪,咱们快些回去,娘知道你们回来,己经在家里把羊肉炖锅里了,伤风感冒吃点羊肉暖暖身子。”
赵锦舒笑着道:“这下有口福了。”
几人坐上车,赵锦城一边熟练转动方向盘,一边问西姐:“今年还会去羊城吗?”
赵锦舒懒懒地靠在后背上:“不去了。”
车子很快到家,今天周末,陆泽陆瑞都在家,听到车子声,两个孩子从屋里跑出来。
赵锦舒一从车上下来,就被人从后面抱了起来,她没好气地拍了下抱她的手:“快把妈妈放下来!”
陆泽笑出声:“妈,我刚刚还在和瑞瑞打赌,我说我能把你抱起来,她还不信,这下她要输给我一百块钱了。”
“愿赌服输,回去就把钱给你。”陆瑞说完,跑过去抱住妈妈胳膊:“妈,我好想你啊!”
赵锦舒摸摸她的脸:“妈妈也想你们。”
余淑英跑出来:“下着雪呢,快进屋吧。”
一群人赶紧进屋,大虎跟着跑过来。
这两年大虎明显老了,没有以前那么精神了,赵锦舒摸摸它的头。
到了房里,陆泽陆瑞围着妈妈坐,大虎趴在她脚边,赵锦舒给它顺毛。
陆泽问:“妈,你怎么又感冒了?”
赵锦舒白他一眼:“什么叫又感冒了?说的我好像很喜欢感冒似的。”
这孩子越大越喜欢说教,渐渐有上辈子的趋势。
陆泽说:“前段时间,有次给你打电话,你也感冒了,这才多久啊?一个月都没有。”
赵锦舒解释:“那天下雨,有点小感冒,没多大问题。”
陆泽才不信,他妈现在越来越有工作狂的架势,他又要开口,赵锦舒赶紧站起来打个哈欠道:“坐了那么久火车,我得去洗个澡,洗完澡刚好吃饭。”
余淑英说:“感冒了洗啥澡?”
赵锦舒:“泡个热水澡,出出汗舒服些。”
余淑英拗不过她,只能说:“不要泡久了。”
余姐说:“我去给你弄洗澡水,确实不要泡久了,感冒稍稍泡泡就好了。”
赵锦舒回房找换洗衣服。
泡了澡出来,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吃了饭,又有些不舒服,首接躺床上睡了过去。
陆瑾台从办公室出来,遇到胡阳,胡阳上前说道:“陆教授,晚上我请客,我们出去喝一杯?”
陆瑾台看看手表:“今晚不行。”
胡阳拉着他的胳膊:“哎呀,嫂子又没在家,急着回去做什么?咱们那么久没一起喝酒了,难得忙完工作,出去聚聚?”
陆瑾台:“一段时间没陪孩子,他们妈妈又不在家, 今天周末,我得回去看看,两个孩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有主意,得盯着点才行。”
胡阳:“你这人真没趣,忙完工作,就往家里跑。”
陆瑾台看着他,笑了下:“你也早些回去吧,免得你家弟妹又跑到学校来找你。”
胡阳不自在道:“算了,那么久没回家,还是回家陪孩子吧。”
陆瑾台失笑,没再多说,这会儿雪己经停下,他裹着军大衣,大步往家里走去。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锦城和袁成在院子扫雪,他脚步停下来,以为自己眼花了,仔细一看,真是袁成和锦城,他大步进了院子:“袁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回来,锦舒也回来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袁成抬头笑道:“陆教授,我们和赵姐今天回来的。”
他话还没说完,陆瑾台己经一阵风似的进了屋子。
客厅静悄悄的,他们卧房的门关着,他换下鞋,脱掉身上的军大衣,轻轻推开卧室的门,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熟睡的人,走了过去,坐在床边看着她。
赵锦舒睡了一下午,他刚坐在床边,她便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他坐在床边,还以为在梦里,半晌没反应过来。
陆瑾台抬手摸摸她的脸,眼里闪着笑:“醒了?”
赵锦舒嗯一声,回过神抱着被子坐起来:“你回来了?”
陆瑾台拧眉:“嗓子哑了?”
赵锦舒:“感冒了。”
陆瑾台还没开口,她就慌忙说:“一回来就被你儿子念叨,你可别再念叨我了。”
陆瑾台无奈看她一眼:“行,我不念叨,吃药没有?”
赵锦舒点头:“吃了,我要不吃药,能被余姐念一天。”
陆瑾台把她的被子拉紧实:“再睡会儿?”
赵锦舒说:“睡了一下午,不睡了,娘说,晚上在三姐那边吃饭。余姐和我娘都过去帮忙做饭了,两个孩子也过去玩了。”
说完又说:“听我娘说,陆辉他媳妇生孩子了,你回来刚好可以去参加他孩子的满月酒。”
“......”陆瑾台半晌憋了一句话出来:“大哥竟然当爷爷了。”
赵锦舒好笑:“陆辉都结婚了,他当爷爷不正常吗?”
陆瑾台笑了:“是啊!”
时间过得太快,一不注意孩子们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