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了个懒腰,下楼,厉慕言在爷爷厉州平怀里像个玩具一样,一老一小两代人大眼瞪小眼。
“爸”唐婉走过去看小慕言。
“嗯。”厉州平应了声,专心逗小孙子:“小宝都生小宝了,以后小宝就专属我们慕言了。”
何思语拿着棉柔巾洗脸盆过来,厉州平麻利的给孩子换尿不湿,洗屁股。
唐婉看的目瞪口呆,厉州平不常在家。
想不到不苟言笑的公公照顾起孩子来这么麻利。
婆婆何思语在边上打下手,给他递尿不湿,棉柔巾洗屁股,最后递给他纸巾将小屁屁上多余的水分吸干才包上尿不湿,小慕言舒服的撑了个懒腰在爷爷一声不吭。
“看呆了吧,我第一次看到爸这么会带孩子也是你这样的表情。”陆和美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唐婉边上。
唐婉看着在厉州平怀里乖的像个玩偶一样的儿子点了点头
“你别看爸这样,妈说北辰跟暖暖小时候基本都是爸带的,她都没动过手。”
唐婉的吃惊全都写在脸上,据他所知,公公婆婆结婚的时候,公公已经是连长还是团长了,在那样一个还比较重男轻女的年代,公公厉州平居然对于带孩子的事这样亲力亲为,怪不得厉家的几个男人都一样的顾家疼老婆。
在平时的生活里,唐婉也发现了,厉州平话不多,厉嘉庭更像厉州平,两人都是慢热情感不外露的人,只有在面对家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才会融化开来。
育儿嫂垂着手站在边上没有用武之地,等厉慕言被收拾完,她才将换下来的尿不湿脸盆拿了下去。
厉慕言躺在了爷爷的臂弯里,舒服的吧唧着小嘴朦胧着眼睛又要睡了。
厉嘉庭搓着奶瓶从厨房出来,看到唐婉已经下来了,将奶瓶递给厉州平走向她:“怎么不多睡儿?“
“睡了一下午了,而且,有点那个。”唐婉没说完,脸有点红。
厉嘉庭瞬间懂了:“我去消毒柜拿东西,你先去房间等我。”
唐婉耳尖有些红,点了点头,转身上楼回了房间。
度过了痛苦的开奶,龟裂,愈合,现在母乳喂养完全没问题,但即使现在全家都围着她跟孩子转,也尽可能让她能多睡觉,恢复身体,但母乳喂养的弊端就是即使孩子一顿不喝,几个小孩也会涨奶,不挤出来就有临乳腺炎的风险。
她刚出院因为堵奶还发过一次烧,一度烧到39°多,人都烧蒙了。
厉嘉庭怎么都不愿让她继续母乳喂养了,但这是世界上唯一跟自已有血缘关系的小生命,用自已血肉孕育而成,就当是激素作祟,看到孩子哭着摇头把奶瓶从嘴里甩出去,她就心疼的不行。
最终厉嘉庭还是没熬过她,发烧后不能喂奶,想要继续喂奶又不能吃药,最后在护理师的建议下,厉嘉庭帮她把淤堵吸出来,退烧后,两三天才敢继续喂孩子。
厉慕言抱着口粮抽搭着喝上的时候,唐婉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厉嘉庭时常看着小东西在唐婉怀里安静喝奶的样子。唐婉眸光温柔,橘色的灯光为她罩上一层圣洁的光。
温柔的嘴角微微。
他默默叹了口气,等臭小子一周岁必须断奶,把老婆还给他。
期间余家作为唐婉的娘家来过不止一次,但自唐婉母亲司吟秋去世真相的公布,唐婉不知道再用何种表情去面对这一家人。
余乐期间更是来过很多次,唐婉最终还是狠不下心见了他几次,但两人终究是有了隔阂回不到从前了。
她将车钥匙还给余乐,余乐没有将钥匙拿走:
“姐,你非得这么绝情么。”他说。
余念跟着齐玉兰来过一次,看着唐婉怀里的孩子一言不发。
何思语对余念也没了之前的热络,情谊还在,但终是被消耗的不多了。
厉慕言在厉嘉庭的坚持跟育婴师的帮助下总算可以混合喂养,唐婉能得到休息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等出了45天月子,唐婉宛若出笼的幼鸟,撇下孩子跟李渺渺逛吃了大半天才依依不舍的回家。
之前从不觉得毫无挂念的吃喝玩乐是这样子的难得。
孩子能离得了身了,思考许久,她还是决定再去一趟余家,将车子还回去,主要是把母亲的留在她房间内的遗物拿回来。
厉嘉庭在家陪了她快一个月,期间都是何思语去打理集团的业务。
她身体恢复很好,厉嘉庭回了公司,何思语也得以实现了含孙弄怡的退休生活。
虽然不是孙女有点可惜,但厉慕言的可爱也将这点遗憾冲淡了。
唐婉出门前挤了奶,亲了亲厉慕言奶呼呼的小脸蛋。
快两个月的小宝宝,褪去了初生时红红的样子,身上肉肉也长了好几斤将皱巴巴的皮肤撑开,胳膊肥嘟嘟的像米其林轮胎,白生生的可爱的让唐婉怎么都亲亲不够。
“小婉,还是让老刘送你吧,刚出月子呢?”何思语抱着小孙子有些不放心。
“妈,我把车子开回去,拿了我妈的东西就回来,你们把我照顾的这么好,我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一点不舒服都没有。”
这几个月除了对于厉慕言的疼爱,全家人对她的关心完全没有比厉慕言少,虽然有护理人员跟育婴师在,但厉嘉庭这一个月还是全身心都扑在她身上。
除了偶尔几天集团实在有事他不得不出席,他去过公司几次,都是去了几个小时后以后匆匆赶回来就回房间来看她。
充足的休息,加上营养师,护理人员跟身材管理师的帮助,唐婉在刚出月子身材小肚子基本恢复如初。
刚生产完对于自已回不去的身材的焦虑,也在家里时时刻刻照顾跟关心下烟消云散。
可爱的孩子,贴心的丈夫,如亲父母般公公婆婆,还有亲姐妹般的弟媳,唐婉一瞬间仿佛重新拥有了失去已久的亲人。
或许老天看到她23年的孤苦人生,终于愿意施舍与她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