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前台被吓的花容失色。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了。
可就在这时候,面前的玻璃杯已经无力承受更多寒冷的侵蚀,顿时直接炸开,化作一桌子破碎的玻璃,以及破碎的寒冰。
她什么时候见到过这样的场面?
“我……我……我不干了……”
说着,抓起自己的背包狼狈的朝着楼梯间的方向快速奔跑而去。
“……”
信步推开眼前的大门直接走了进去。
瞬间,他有一阵恍惚。
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景象。
这里整个空间被分隔开一个又一个的小窗口,看上去如同蜂巢一样。
每一个窗口里面都坐着一个身穿西装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都在不断忙碌的接打着电话,不断诉说着什么。
可大部分都是,刚接起电话来,只开了一句口,电话的另一端就挂断了。
这些都是推销金融产品的人,类似于保险之类的东西。
或者是催收。
同时也都是些底层人。
虽然他不曾做过这种底层人的角色,可毕竟也是接触过的。
自然也是了解过他们悲惨的处境。
每天从清晨开始,一直到午夜。
不断的推销。
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不曾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最多最多也不过是玩点文字游戏,可是这个行业,本来就是扭曲生长的,底层人又有什么能力,能够扭转上层的建构。
他迟疑了一瞬。
“但是必须有人付出代价。”
他咬着牙,给自己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刚挂断了电话的年轻小姑娘站起身来,显然发现了这个站在门口,已经好几分钟的男人。
这男人的身上穿着一件显得有些发旧的衣服。
至少是十年前的款式了,看上去并不像个有钱人,可是脸蛋非常俊俏,看着很年轻,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就像看这本书的读者一样。
“这位先生,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助您的?”
这小姑娘的姿色只能算是平庸。
如果真正有姿色的人,也不至于来干这种类似接线员一样的活儿了,毕竟年轻与美貌本身就可以换来大量的金钱。
而且从对方身上的气息,能够闻到,涂抹着廉价的香水,以及廉价的香粉。
甚至于身上的衣服,虽然是西装革履的精英样式,可他的眼睛非常尖锐,都能够看到对方胸口处的一个小小瑕疵,以及身上好几个线头。
这显然是非常廉价的西装。
而且这个小姑娘的年纪,比自己的妹妹还要小上几岁呢,应该是半路辍学的。
这不免让他联想到了自己妹妹,现在的处境。
唉。
苦的永远都是底层的人。
“我是来还钱的,我妹妹之前在这家公司借了一笔贷款。”
那小姑娘的脸上露出一分怜悯,“你们不该……”
或许是有几分激动,所以声音有些高,这让她自己有些慌,赶紧止住话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你们不应该借这种钱的,而且就算是真的借了,也一定要按时间还上款,否则你们接下来的麻烦绝对是断不了的。”
说到这里,小姑娘的脸色出现了几分惶恐,似乎是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我现在想要把钱给还上,你这里可以办这个业务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我们这边是没有权限办理还款业务的,我们都只是推销的,是最底层的。”
说着小姑娘的目光瞥向了其中一个房间。
但是,她似乎不敢说出什么来,仿佛是她不能招惹的存在。
“多谢。”
说着就要离开,可走了两步略微迟疑了一下,“这样挣来的钱有损阴德,你还是早点辞职吧。”
本来他也不相信什么阴德阳德的东西,但是修仙十年,让他知晓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在这里说出这样一句来,只当是投桃报李了。
“我也……”
那小姑娘本来想说自己也没有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长得好看的男人,身上仿佛有某种魔力一样,让人忍不住便想要按照他说的话去做。
于是话到嘴边,就突然改口,“多谢你的提醒,我今天就会辞职的。”
梁靖轩转过头来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你今天,一定会辞职的。”
至于为什么?
他不会解释。
随后,如同一道风。
推开门走进去,顺便关上房门。
同时打量了一番。
这里略微看着比外面要好上许多,墙壁看上去似乎是刚刚刷新过,而且桌子上也摆着几件很好看的装饰物。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
迎面就看到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身上的西装明显合体了许多,仿佛和外面的那群人是两个阶层。
这个男人之前坐在电脑桌前,而现在起身,看上去显得有些大腹便便。
梁靖轩微微眯了眯眼,他看到对方的头顶上,有好多黑线。
甚至于,他没开瞳术就能够看到那些黑线,自然代表着对方身上是怨念缠身的。
这个人一定害得很多人家破人亡,是死有余辜的那种类型。
“我来还钱。”
“给我滚出去,听不懂人话吗?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什么时候轮到我来办这业务了!”
那老男人一脸的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梁靖轩脑袋上。
一瞬间就让他感觉到很是不悦。
刷!
背后的长剑,直接飞起。
转瞬之间,那略微显得有几分肥胖的男人,就发出来如同杀猪一般的哀嚎了。
他的耳朵,被削下来了一个。
“啊呀哎呀呀!熬好哎呀呀……”
梁靖轩一个没有憋住差点笑出来,这家伙哀嚎的声音,简直像是在唱歌一样。
这是专门练过的吧?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变又冷了下去,变脸,他是专业的。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说一说了吧?”